已經平息了,您不要再管了。”
平息?如果不是他找人把那帖子刪了,又給網站那邊的主管打了個招呼,指不定還要作為hot熱貼在首頁飄多少天!
“我當然不會再管,免得讓你以為我是在插手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徐建恆冷笑了聲,“怎麼?在你心裡是不是無論你什麼事我們都想要插一腳?徐沂,別忘了自己剛剛說的話,別老拿自己的想法來揣測別人,我和你媽還沒那麼不堪!”
說完這句話,徐建恆就起身離開了。
徐沂靜坐在沙發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到手邊的茶都涼透,才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老頭子。”
吃過午飯,又逗留了些許,兩人告辭回家了。徐建恆已睡下,宋可如也沒有多做挽留,只是囑咐他們路上開車小心。
回去的路上,雨下得大了。褚恬開著車行駛在雨中,前進緩慢。徐沂自上車始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窗外瓢潑的雨勢。等褚恬抽空看他一眼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這一覺,一下子睡了大半個下午。等他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徐沂睜開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只覺得頭疼欲裂。清醒了會兒,才意識到這是在自家的臥室裡。聽著雨敲窗戶的噠噠聲,他完全醒了過來,卻有些犯懶地不想起。
“醒啦?”
褚恬的聲音自身邊傳來,他側目一看,發現她穿著一身居家服,斜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個手機在玩,模樣十分悠閒。他隨即又閉上了眼睛,用鼻音發出一個嗯字。
褚恬可不是這麼好被敷衍的,她放下手機,用手指夾住徐沂的耳廓,往上提了提:“醒了就不要裝睡了,快點起來!”
徐沂握住她的手,放在身側:“我頭疼,再躺會兒。”
“誰讓你中午喝那麼多酒!”褚恬也是憋了一肚子氣的,因為褚屹山喝完酒回家就愛亂髮脾氣,所以她一向不喜歡男人喝酒,“頭疼也是你活該!”她換另一隻手戳他,孰料徐沂突然翻了個身,將她攔腰給抱住了。
“是,我活該。”他悶著聲說,“所以不鬧了,乖。”
褚恬就像是奓了毛的小動物被輕輕安撫了一樣,瞬間脾氣就發不出來了。她低頭,用手撫過他精短地有些扎手的頭髮,從頭頂到後脖頸,動作輕柔地徐沂感覺渾身過電一般。意外地,他沒有伸手製止。
褚恬輕聲問他:“徐沂,你今天是不是不高興?”
“沒有。”他答。
褚恬撇撇嘴:“你別想騙我了,一遇到跟爸媽有關的事,你整個人都會不一樣了。”
徐沂不說話,某種程度上相當於預設。良久,他翻回身,看著頭頂上方褚恬那雙烏黑清明的大眼睛。
“說呀。”她心急地催促他。
“我沒有不高興。就是覺得,心裡有些難受。”他說著,極輕地笑了下,“以往我回家,老頭子不會這樣。”
“不會哪樣?”
“不會跟我拼酒,不會這麼耐不住性子地衝我發火,不會話這麼多,也不會這麼用力地證明自己還沒變老。”他的聲音幾近低喃,“我覺得意外,心想他怎麼會是這樣。可轉念又一想,是啊,我都快要三十歲了,他還能有多年輕。”
“徐沂。”褚恬反握住他的手,“你們之間的矛盾就這麼不可調和嗎?曾經的事,你就不能原諒他們?”
她指的是他當兵這件事,在她看來,這麼些年都過去了,爸媽即便是再不甘心,恐怕也難以再替他做決定,或者加以干涉。
“沒有什麼不可原諒。”徐沂輕聲說,“只不過是不想就這麼服軟罷了,好像自己曾經堅持的都是錯的。”
他想,徐建恆或許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太像,連這種近乎可笑的堅持的理由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