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褚恬,絕不會在意外人分毫。她在乎的,是她的父親,褚屹山。想他以前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誰都不放在眼裡,可如今娶了這麼個祖宗回來,疼愛女兒,都要看她的眼色。
可恨,又可憐。讓她根本沒辦法再對他發脾氣,所有的怒氣只能化成淚水,發洩出來。
良久,放在一旁副駕駛位的手機開始嗡嗡作響。
褚恬瞥了一眼,看見螢幕上跳躍著徐沂兩個字。她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才按下接聽鍵。
徐沂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她在幹什麼?褚恬張望了下,發現不遠處城牆上掛的mao zhu xi像,隨口道:“沒幹什麼,在看mao zhu xi呢。”
“……”徐沂沉默一分鐘,忍不住笑了,“褚恬,你怎麼總是有本事讓我啞口無言?”
他的話語很溫和,可褚恬聽了,卻又掉下眼淚來。她發現之後,連忙用手捂住了嘴。
徐沂也聽出來不對勁了,不再跟她開玩笑:“是不是有什麼事?”他問,語氣有些急切,“我聽到打雷聲了,你在外面?哭了?”
“沒有。”褚恬勉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我就是想你啊,想你想的不得了。我今天去參加程勉和笑笑的婚禮,然後就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特別想你。我——我,想讓你抱抱我。”
隔這麼老遠撒個嬌,就為讓他抱抱她。這個理由讓別人聽見,怕是會笑。
可徐沂卻笑不出來,他望了眼正在不遠處簡易籃球場上打球的戰士們,折身回到宿舍,關上了房門。在這個分外安靜的空間裡,他聽見自己清晰地對電話那頭的女人說:“恬恬,想不想過來看看我?”
“啊?”
“我是說,你過來。”這個男人說,“我想抱抱你。”
徐沂的邀請,深深地誘惑住了褚恬。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就向老劉申請休年假。
幸好上週狂加了幾天的班,西汀四十週年慶典的活動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然而老劉聽說她要請假,還是批的不情不願。褚恬才不管這麼多,她現在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休假的準備當中去了。從這週六開始,再加上年假,差不多可以休七八天呢。
轉眼,就到了週五。褚恬剛下班回家,就接到了徐沂的電話。他知道她明天要過去,所以特地打電話來一一交代清楚。褚恬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我之前還開車送笑笑去過你們T師的營區呢,也沒出什麼事。”
徐沂不為所動:“不要開車過來,這邊路不好走,你又不熟悉路況,容易出事。”
褚恬撇了撇嘴:“可是坐車過去的話真的好麻煩,要倒三趟車呢。”她看著她剛剛記下來的地址,長長的一行,最後落在村字。“X村?”睜大眼睛,褚恬問,“怎麼那麼偏僻?”
“是比較偏,所以你還是坐車過來,好讓我放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褚恬也只好答應了。
第二天,褚恬難得睡了一個懶覺。吃過簡單的午飯,坐車直奔城東的汽車站。
第一趟開往部隊營區的車是在下午兩點,褚恬到的還有些早了,她拎著兩大包東西坐上車。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這趟車人就滿了。褚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由得有些慶幸。幸虧來早了,否則連站都無處下腳。
然而褚恬沒能得意多久,等車開起來,向北駛入郊區之後,窗外的塵土紛紛捲入車內,惹得她咳嗽不止,趕緊關上車窗,用紗巾遮住了臉和頭髮。反觀其他人,許是經常往返於這條車道,早已見怪不怪。
透過薄薄的紗巾,褚恬打量著窗外。車子漸漸駛過繁華的村落,開往多是荒草野地的郊外,偶到一片村舍,才下去一撥人。褚恬原想,或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