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一躍而起,獠牙大張,一口就咬住了楊浩的手腕。
楊浩傻了,唐焰焰也傻了,就見那柄劍射進了草叢,劍尾還翹在空中。
眼看著那蛇一咬得手,立即搖頭擺尾地鑽進草叢溜之大吉,唐焰焰突地跳了起來,大吼道:“你傻呀,它咬你你都不動的?”
楊浩笑臉煞白地道:“是你叫我不要動的。”
唐焰焰怒不可遏地道:“我叫你死,你去不去呀?”
楊浩可憐兮兮地道:“我以為你的武功很高明……”
唐焰焰蠻不講理地道:“我的武功很高明呀,可它的身手似乎也不錯啊、”
楊浩:“……”
唐焰焰上下看了她兩眼,忽地驚奇道:“咦,你的臉怎麼黑啦?”
“我日!”楊浩悲憤地叫了一聲,整個人就像一截木頭般直撅撅地倒了下去。
唐焰焰呆呆地站了片刻,忽地一蹦三尺,扯開喉嚨大叫道:“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
“老徐頭,你要不配合,這款可發不到你手上……”
“大良哥,你是死還是活,我……我常常夢見你……”
“娘,我會回來的,有冬兒陪著你,你別替我擔心,兒子長大了……”
“冬兒,我答應過要呵護著你,讓你一生一世不再受委屈,不再受人欺負,冬兒,我……我對不起你……”
唐焰焰坐在楊浩身旁,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胡言亂語,直到他睡實過去,才小心地一根一根把手指從他緊攥的大手裡抽出來。
楊浩躺在唐焰焰的那輛大車裡,躺在柔軟的,散發著淡淡芬芳的被褥裡,臉上的氣色已經不那麼難看了。
唐焰焰靠坐在一旁窗下的角櫃上,雙手託著下巴,靜靜地凝視著他,心中竟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初識他時,是在普濟寺裡,他是一個慌慌張張、行跡敗露的登徒子。再見他時,是在姑丈家裡,他是一個路見不平、救回堂弟的熱心人。第三次見他,是在老太君的壽宴上,他嬉笑怒罵,生生氣暈了那討人嫌的陸大名士。再一次見他,他破衣爛衫形同乞丐,卻已是奉旨的欽差,朝廷的官員。
狗兒說,他追索漢軍時,不許兵士欺侮他孤兒寡母,還留下了自己的餉銀。遷徙的百姓說,兩國十數萬大軍壁壘森嚴,劍戟如山的戰場上,他赤手空拳,單槍匹馬衝上戰陣,只為救下一個無親無故的孩童。他的形象忽而高大、忽而卑微,忽而怠懶無行,忽而俠義無雙。
如今從他斷斷續續的囈語中,唐焰焰隱約瞭解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她從不曾想到,他竟吃過那麼多的苦,揹負了那麼多的痛,愛一個人愛得那般銘心刻骨。她所見過的男兒,要麼放蕩不羈,要麼醉心功名,誰會把一個女子看得如山之重?
“楊浩……”唐焰焰輕輕地叫,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去描他濃濃的眉,然後去抹他沉睡中仍然微蹙的眉間川字,在她臉上,竟也難得地漾出一抹從不曾流露出的溫柔……
那青蔥玉指輕輕地描著楊浩眉間的川字,忽地微微一頓,她收回了手,眼珠微微一轉,一抹狐疑便浮上眸中:他……那日在普濟寺裡,真的不曾見過我入浴?
我昨日還不是看過了他,雖說是被馬燚那臭小子給誑去的。但是他若問起,我雖無愧,但我會承認麼?當然不會。如果……如果那日在普濟寺裡,他追蹤小賊是真,但是……但是他看過了我呢?他會傻到承認了麼?
“如果……他竟看過我的身子……”
唐焰焰細白的牙齒輕輕一咬薄薄的紅唇,突然紅暈上臉,渾身燥熱:“這個冤家……他到底有沒有看過我?有沒有?”
可是殺紅了眼的令穩都敏和祥穩唐始終沒有等到耶律休哥的命令,卻等來了從天而降的潘美所部大軍,被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