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用的,他們也不可能控制整個戲班子,唯一的辦法就是魚目混珠。
經過反覆分析研究,他們只找出“一碗玉”冷笑卿這一個可以冒充的角色。首先,“一碗玉”每回表演都戴著面具,這就給他們冒名頂替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其次,他們之中的這個女子,恰恰也是練過軟骨功的,如此一來簡直是天作之合。
但是這個女子身份無比尊貴,她此次親自趕來指揮這次行動,實在是因為事關重大,而危機她的整個家族的巨大危機迫切需要一個契機來解決。可是要讓她親身涉險,與她同行的那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最後還是她堅持己見,甚至以死相迫,那兩個漢子才被迫答應,如今她登臺在即,心態平穩,倒是那兩個縱然面對千軍萬馬也夷然不懼的大漢,為她擔心不已。
他們事先並不知道程府裡壽宴時候如何安排這戲班,只依常理揣測,坐在主座兒的程世雄離戲臺不會太遠,若以吹管毒針刺殺,是最安全也最容易達到目的的手段。細若毫髮的毒針刺入人體,並不易引人注意,而且他們還能利用毒發的間隙從容離開,如今一切依計行事,至於成功與否,就只有盡人力而聽天命了。
程老太君在二樓坐定,一旁是兒子和幾位身份尊貴的客人,其他人都站在他們身後,對面的伶人“一碗玉”登臺了。這美人兒體態襛纖得衷、修短合度,甫一良相,搖曳生姿間便博了個滿堂彩。
樂師們奏起了音樂,“一碗玉”隨著樂曲聲在臺上舞蹈起來,做出種種高難度的柔軟動作,好似那一個軟玉似的身子全無一根骨頭,而那輕盈的舞姿與往昔更是大有不同,真正的“一碗玉”舞技平平,只靠軟骨功和那妖嬈的身段迷人,而這次,她卻表現出了高超的舞蹈技巧,一招一式,優美高雅,將清純與妖冶,天真與魅惑,高貴和墮落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吳班主站在臺下,見對面樓下樓上的客人屏氣凝視,全神貫注看著自己娘子的表演,心裡不禁美滋滋的,他卻不知臺上的美人兒已是換了人了。
臺上那美人舞姿高雅,一身軟骨功夫更是出色,當她將身體折腰彎股,整個兒藏進一個臉盆大的瓷碗裡時,從樓上看去,只覺那碗中紅的紅、白的白,凹的凹,凸的凸,冰雪晶瑩,恰如一碗膏腴美玉,根本就看不出蜷縮在那裡的竟是一個女人。
她在大瓷碗中輕輕蠕動時,便似盤蛇欲起,及至她稍稍動作,便如花苞吐蕾般舒展拳腳,你才能辨出那膏腴美玉般的物什兒竟是這美人凹凸有致的殷彎雪股,待她從碗中出來,先是蛇一般的手,再是蛇一般的腰,最後是蛇一般的腿,款款扭動,妙不可言,周身上下,無不妖嬈,幾乎是個男人就看得口乾舌燥。
程世雄當著自己老孃,不但不敢讚歎,就連大氣兒都不敢出,憋了好半天,才窺個空檔呼地喘了口大氣。
丁浩也是看得賞心悅目,一雙眼睛盡在人家美妙的身段上留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這樣大大方方欣賞美女的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丁浩正盯著那柔若無骨的身子做出的高難動作浮想翩翩,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低語道:“古兄,這女子真是了得,你看她骨肉勻稱,身段極美,折腰疊股,柔若無骨,能做出種種常人無法辦到的奇異動作,真是閨房中的狀元,風流陣上的探花。若是榻上交合,由她施展諸樣動作,一體三位,處處,那百般旖旎,萬種滋味,哎呀呀呀……”
丁浩聽了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這不要臉的老流氓是誰啊,跟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一回頭,丁浩便暗“靠”了一聲,那道貌岸然、鬍子花白的老傢伙可不正是廣原府學的姜教授,即將榮升開封太學的姜博士,真是好一個叫獸啊……
一見丁浩回頭,正捻著鬍鬚眉開眼笑的姜教授立即把臉一板,擺出一副德高望重的莊嚴形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