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渝倒是真不明白這範舉人在做什麼,忙好奇地問:“他在做甚麼?”
楊浩春天時候曾在莊上見人種菜,聽老孃說過,便解釋道:“這人在種蕪萎(香菜),種這種菜有個習俗,就是撒種的時候要說髒話,這菜才能長得好。”
摺子渝雖見多識廣,卻不曉農事,不禁奇道:“世上哪有這樣的事,菜也聽得懂人話麼?”
楊浩輕笑道:“聽是聽不懂的,誰知道怎麼就傳下來這樣的規矩。
莊戶人的規矩多著呢,又比如種蘿蔔,女人是不可以下地踩私的,否則蘿蔔就會發權太多。誰也不曉得是真是假,不過收成關乎農戶人一年生計,誰敢胡亂嘗試啊,所以沒有不敢不遵規矩來的。”
他們肩並肩的趴在草叢裡見那範舉人撒著私,反來複去的就是說的這麼幾句,一旦曉得了這人鬼祟行為的原因,二人頓感沒趣,便想招呼對方悄悄抽身離去,不想二人不約而同扭過臉來還未說話,一對嘴唇便湊到了一塊兒。
兩人頓時張大眼睛,僵硬了身子,再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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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章 風流老鬼
一點櫻紅香唇,小巧柔軟。
兩個人閃電般分開,楊浩只覺方才那一剎只是彈指間的事,又似千萬年般恆遠,一時暈陶陶的忘了身在人間。
楊浩感覺如此,摺子渝更加不堪。可憐她一個二八佳齡的少女,再如何見多識廣,再如何雍容穩重,這時候趴在那兒,也只覺頭重腳輕,如蹈雲彩,身子軟軟的渾不著力,一顆心跳跳的偏不著地,半晌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嚅嚅著嘴唇,只有一雙眸子,如輕霧遮月一般朦朧。
眼見楊浩痴痴地看著她,她也不知這時該嗔該怨,只得垂下頭去,一顆心“嗵嗵”地跳的厲害。楊浩本來也有些發呆,待見她杏眼含煙,臉染桃花,垂首俯臥,訥訥難言,不由衝動再起,忽地探手一搭她的香肩,摺子渝詫然抬起頭來,還未看清楊浩的模樣,便再次被他吻住。
這一遭兒可是真正的吻了,摺子渝一枚小雀舌兒被楊浩吮住,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嬌軀輕顫著任他輕薄,竟是絲毫反應不得。直到窒息的感覺上來,她才清醒過來,一時羞不可抑,輕輕搡他一把,分開了身子,這才低聲說道:“楊……浩……哥哥,不…………不行的,這成什麼樣兒……”
那一聲“浩哥哥”,那一聲似羞還怨的“這成什麼樣兒”,依稀曾經聽過了的。霍地,腦海中一道閃電喚醒了他的神智,“浩哥哥……”那清脆的、甜甜的聲音在耳畔迴響,楊浩忽然一陣心酸,他痴痴地看著摺子渝月下那張嬌美的容顏,透過了她,彷彿看到了另一張俊俏可愛的面孔,那個女孩兒愛他、敬他、想他、念他,自將身心託附於他,從不曾有一刻離棄了他……
眼看著摺子渝稍顯凌亂的秀髮,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女孩被人丟了一身垃圾,卻竭力著衣裳,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狼狽,她帶著最甜美最幸福的微笑,把那枚三文錢的釵子緩緩插入青絲……
不知不覺間,楊浩已淚流滿面,摺子渝看在眼裡,忽然感到一陣剜心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心痛,但是楊浩的痛苦,在這一刻她已感同身受。她的鼻子一酸,忽地湊過去,雙手環住楊浩的脖子,然後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
青澀的吻,完全沒有技巧可言。她笨拙地嘗試著,想學著楊浩的樣兒撩撥他的舌頭,但是剛剛親了他一下,她便沒了勇氣,忽地一抽身子,她便像只小小狸貓,飛快地閃進了草叢。
楊浩癱開雙手,仰望著一天星辰,慢慢閉上了眼睛。
範思棋隱約聽到一點動靜,警惕地低聲問道:“誰?”
他側耳聽聽,除了風吹野草的婆娑聲,什麼都聽不見,這才放心地直起腰來,繼續念道:“遵彼汝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