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苦笑了一下,慢慢的放下話筒,眼淚卻再次順著臉頰雙滾下來。
她和他離婚也還不到二十天的樣子,沒想到,他居然連手機號碼都取消了。
她仰望著黑黑的夜空,被颱風和暴雨洗滌的天空格外的憂傷和悲慼,甚至吝嗇得連星星都不肯放一顆出來。
大腦裡努力的記起一些號碼來,雨晴的,萊雨晴的號碼她是記得的,可是,找雨晴有什麼用?除了給她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恐怕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吧?是的,現在紀檢委的人其實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她,放她出來,目的就是想看她還在和誰聯絡,要查她是不是把受賄的錢轉移到了其他人手裡。
終於放棄了給雨晴打電話的念頭,那麼好的朋友,她不能去連累了她,再說了,雨晴現在和蘇君豪走得很近,萬一連累了蘇院長就不好了。
顏辰軒,她在大腦的收縮了一下顏辰軒的電話號碼,努力的想了想,終於記起來了,顏辰軒的父親是公安局的局長,她不求他幫別的忙,她只想見一下爸爸,顏局長應該有辦法的。
她拿起話筒,迅速的撥打著顏辰軒的手機,然後,話筒裡傳來的依然是那個甜美的聲音:“對不起,您撥的號碼已停機。”
停機?
子心慢慢的把話筒放下來,坐在公話廳的玻璃廳裡,原本稍微的那一點點希望之火也都隨著這聲甜美的聲音熄滅。
她怎麼這麼天真這麼幼稚這麼愚蠢,現在是什麼時期?顏辰軒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市民那也許還無所謂,關鍵是他父親是公安局的局長。
這種敏感的身份,顏辰軒和她曾經是同學,想必顏局長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是不是父親一出事,顏局長就強迫顏辰軒把手機給停機了呢?
想到這裡,子心倒是釋懷了。
非常時期,人人自危,據說這次臨水橋還沒有竣工就被暴雨沖垮了,引起了中央的重視,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一個又一個的落馬了。
夜深了,子心沒有地方去,身上這點錢,如果去住旅店什麼的,可能沒幾天就花完了。
她再次回到了自己家門口,坐在樓梯間,雖然不能進門去,可,至少,這是家的門口,至少,還能替她遮風擋雨不是嗎。
子心坐在地板上,靠在門上,心裡想著明天無論如何要去找龍天敖,不管怎樣,就算是跪著求他,也一定要讓他給自己的父親證明,那瓶酒是他送的,不是父親受賄的。
父親一生不容易,爺爺奶奶都是農民,父親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不能讓父親老了還落得個在監獄裡度過的下場。
子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她好似又回到了童年,每次暑假或者寒假來父母家裡,父親就對自己特別的好,總會抽空帶她去玩。
記得最喜歡坐旋轉木馬,所以每次父親都會帶她去坐,她就坐在木馬上,一圈又一圈的轉著……
“秦小姐,醒一醒,”有個聲音在叫她,她本能的一驚,然後迅速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一個陌生的男人,子心嚇得本能的朝後挪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站了起來,一副戒備的神色。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子心的手死死的抓住手裡的旅行包,緊張萬分的問。
“我是張明輝啊,”中年男人趕緊說明自己的身份,“明輝花草店的張明輝。”
子心搖搖頭,依然警惕的盯著他,“張明輝,不認識。”
“秦小姐,你忘記了,五年前,你在路上把我的一車花草給撞倒了……”張明輝好心的提醒她。
五年前?
子心想起來了,五年前的國慶節,剛好趕上是農曆九月初九重陽節,也叫登山節,她和龍天敖約好去爬梧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