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政彈了彈菸灰,看向季弘厚,頓了一下才說話:“但話又說回來呢,制度歸制度,也不能影響到同志們的工作主動性啊。就比方說你們公安局,除了那些主動報案的要一查到底外,那些沒有報案的,具有疑點的也不能放過啊。”
季弘厚眼睛一轉,馬上聽出了話外之音,這是在點自己呢。
“林縣長,你這裡是不是掌握什麼犯罪情況了?”
林方政見他上道,看來確實是許哲茂打過招呼了,對自己的指令充分執行。
他擺了擺手:“也稱不上掌握,就是聽到一些傳言。斗篷鎮有個興隆酒店,老闆叫汪白,你聽過沒有?”
“沒有。”季弘厚搖了搖頭。
“是這樣的。我聽下面的同志反映啊,昨天我去斗篷鎮調研,在座談會上,汪白跟那個煌家酒店的經理發生了一點口角。當時沒什麼事,結果晚上他就摔斷了腿。這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據反映呢,這個汪白的腿很可能不是摔斷的。”
季弘厚驚訝了一下:“煌家酒店經理?你是說胡和靜?”
“哦?你跟她熟?”
“不熟不熟。”季弘厚眼神躲閃了一下,“就是打過照面,這個女人在整個朗新都是很有名的。”
“那她的老闆你也知道咯?叫什麼來著去了。”林方政裝作想不起來,敲著腦袋。
“褚龍。”
“對對,褚龍。能讓弘厚縣長記得這麼清楚,看來也是個名人了。”
“算是吧。他在朗新……混的挺開的。”
季弘厚用了一個模糊的形容詞,但林方政還是聽明白了。說一個人混得挺開,意思就是這個人人脈廣、能量大唄,甚至是黑白兩道通吃。
季弘厚小心翼翼問道:“這個汪白,腿是煌家弄斷的?”
“我也沒這麼說,就是聽到一些風聲,所以才找你過來嘛。不管是不是真的故意傷害,既然有疑點,那就要查清楚,還案件一個清白,你說是吧。”
“是這個道理。”季弘厚明白了林方政的意圖,“那我回頭就安排一下,先找汪白問一問,看到底什麼情況。”
“直接去找他,可能效果不佳。”林方政說,“我提個建議,你們可以先去醫院調一調他的病歷檔案,找個專家從醫學專業角度,看看究竟有沒有可能是摔斷的。如果不是,那一切就清晰了。”
季弘厚愣了一下,沒想到林方政連這個都考慮到了。看來,他對煌家酒店是有徹查的念頭了。只是,煌家的背後是盤勝西……這麼明擺著要跟盤勝西翻臉,難道林方政和許哲茂已經一條心了?
想到這,季弘厚一下通透了,書記縣長兩個人都一條戰線了,那唐芝宇還折騰個什麼勁啊。到時候市委一談話,書記縣長都說是唐芝宇故意在搞事情,一切就成定局了。
難怪許哲茂要自己全力服從林方政的指揮,敢情是兩人聯起手來,要對唐芝宇、盤勝西實行反包圍了。
林方政當然不知道季弘厚心裡這些想法,要是知道了,估計得笑個半天。這人吶,太精了也不好,容易多想,關鍵是一多想,就會想歪,還自以為參破了乾坤玄機呢。
(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季弘厚心裡也徹底穩了下來,“我馬上佈置下去,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林方政欣慰的點了點頭:“這才是我們的人民公安啊,有弘厚縣長這樣的帶頭人,我對我們朗新的公安幹警保衛人民合法利益充滿信心!”
季弘厚站起身來,鄭重道:“那我這就回去安排。”
沒走出兩步,林方政突然又在身後叫住了他。
“弘厚縣長,我還有個問題。”
“嗯?”
“這個問題可能很唐突,但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