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謝衡才慢慢睜開眼睛,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窗外,也不知在看著哪一處,良久才慢慢收回目光。
要想毀掉一個人,只能讓他一直不停的膨脹下去,才能徹底的毀掉,說是捧差也不為過。
謝衡並不著急,低頭之後,目光落在腰間的荷包上。
普通的布料,裡面裝著的也是些綠植,普通的草木香,他竟鬼使神差的一直戴在身上。
隨手扯下來扔在書桌上,謝衡起身去了後罩,裡面冒著淡淡的水汽,正是小池的溫泉。
待盧植端了吃食進來時,發現主子包好的傷口又泛著血色,在看那還滴著水的頭髮,想勸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拿了乾淨的布上前重將新傷口包紮一次。
謝衡東西才吃了兩口,原本無害的眸光瞬間變的犀利起來。
盧植也一身警惕。
有人進了院子。
這處是前院書房,護衛沒有吩咐是不會進來,有的只是躲在暗處的暗衛。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雖極力在輕放,還是書房內的主僕二人查到。
“主子。”盧植看過去。
暗衛沒有出來攔著,可見是中了招。
但是那些暗衛可不是普通護衛,身上的功夫又豈能一點動靜沒有就被人放倒,那來的人
門被叩吃。
寄靜的夜裡,聲音不大,卻重重的敲在心上。
“有客人來了,去開門吧。”謝衡放下筷子,也起身去了前面。
盧植快步往門口走去,開啟門,只見外面站著一男子,男子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清雅中帶著半分散漫,直讓人覺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該都似他這般披散頭髮,才稱得上是美男子。
王敦繞開他,淡定的直接走了進去。
盧植:
待他回神轉身跟上時,走走兩步就被主子的話叫住,“去外面守著。”
“是。”盧植只能又轉身出去。
屋子裡,王敦自顧就近尋了椅子坐下,淡淡打量著桌子後面的男子,他勾了勾唇角,“若是我不尋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去找我們?”
謝衡起身,走到男子身前,定定的看著對方,半響才叫了一聲,“小舅舅。”
少年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
王敦笑出聲來,“不錯,還知道認人。”
聽出小舅舅語氣裡的嘲諷,謝衡也不接話。
王敦鳳眼從他灰白的臉上移開,“行了坐吧,別第一次見面讓人覺得我這個當舅舅的欺負你,明知對方是狼,還是心慈手軟,既然如此,這傷就得自己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