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呢?”趙呵嘴角浮出一絲笑來。
岑太醫哼哼笑了起來,這抹笑就似老頑童了一些,帶著幾分調侃似的調皮,睜開一隻眼,揶揄道,“好啊,活得久,什麼事都能碰上。”
她深深看了眼趙呵,似別有深意道:“你既然是葉柳清的女兒——”
她長長的停頓了會兒,才又接著說,“那你可知,她為何帶明珠殿下到雲間去嗎?雲間山高,常人都還無法居住,殿下身子骨不好,大傷大損,卻能在雲間久居……你認為,是何原因?”
趙呵直說:“雲間山巔之上,有一孔洞,連貫山岩漿水,形成一熱泉,有泉流動之地,溫度適宜,且還養人。”
“依我看,你的思路是對的。”岑太醫道,“蠱不必解,毒必須解。不用管蠱,先救人。”
岑太醫端起茶喝了幾口,似放空了自己,好半晌,她放下茶杯,道:“先拔毒,那毒不是什麼厲害東西,古有二君爭中宮之位,服斷絕散後再以長養芳蕁入藥換生機,雖不長久,半年後再度沉寂,但可一試。”
“只這兩味嗎?”趙呵不信。
“呵呵,機靈鬼。”岑太醫道,“你與葉柳清為何如此相像?葉小侯的在醫道上,也和你一樣通透,一點就懂。”
岑太醫以茶杯為擋,低聲道:“宮中有味千年金參,供奉於□□廟中,二兩就是。”
她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
趙呵:“要的就是這個,宮中的秘藥烈毒,自然還是宮中的邪路法子能解。我就知道,天下找不到的好東西,宮裡必收的有。”
岑太醫:“不妨說說,半年後你打算如何?”
“哪會乖乖等它半年時效,自然是在它起效用後回雲間。人間一歲幾度花開花敗,但在雲間,我見過十年不衰的山頂桃花。”趙呵眉開眼笑,衝岑太醫一拱手,“多謝了。”
岑太醫哼哼唧唧點了點頭,又慢悠悠道:“人上了年歲,眼神就會不好使。你啊,要細看才與你娘長得像……乍一看,怕是要起誤會。”
趙呵扶起葉子,走遠了後,與他交待了幾句,忽然出現在岑太醫身邊,附在她耳邊道:“你說這些死了的人,我要向誰打聽?”
岑太醫手指了指天,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趙呵帶葉子住進了客棧,同他說明了醫治的辦法。
“蠱蟲是活的,它活著就會影響你我,所以,不能讓它們死,那讓它倆乖乖睡一輩子就可以,長眠不起,便跟死也沒什麼區別。”趙呵道,“這倒是小事。”
當務之急,是給葉子解毒,除開蠱,他身上的毒和傷再不醫治,就是個活死人,蠱長眠了,他也不會醒。
所以讓他活過來,將生機養好了,蠱睡死,葉子也就安然無恙了。
而讓葉子生機虧損,死氣浮現的首毒,就是十年前江南劍莊親自餵給他的,來自宮廷的寒毒。
滅絕對手生機,使他失寵的第一大手段,百年前就被列為巫毒之罪首條,一旦被人發現有人用這種法子傾軋帝王寵君,視為斷絕皇嗣,株九族。
趙呵已經不想知道江南劍莊是如何得來的這等滅絕人性的寒毒,她現在只惦記著□□廟的那棵金參。
“晚上我出去一趟。”喂藥時,趙呵在葉子的耳邊輕聲細語。
“我喝了你這藥,有一次清醒過的嗎?”葉子道。
既如此,又何必跟他多說這句。他反正都是在昏睡,她就是去鬼混,他也看不到,不知道。
趙呵笑了起來,依然是貼在他的鬢邊,廝磨般說道:“嗯,這是我家的規矩,去哪都得告訴你一聲。否則你萬一醒了,發現我不在身邊,哭了可怎麼好?我罪過可就大了……”
“所以你要去哪?”
“去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