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打發時間?繡花?畫畫寫字?研究每日穿什麼衣服,配什麼首飾,梳什麼頭髮?想到寫字,她倒是想起在那秘境裡,已是許久沒有寫字了,不禁有些擔心自己退步了,好在案上筆墨紙硯都是全的,拿了捲紙鋪開來要寫字,夏巧看著早已過來替她注水磨墨。
急雲屏息寫了幾個字,許久沒寫,手生了,寫得頗為凝滯,一旁的夏巧卻是笑道:“大小姐的字寫得很好哩。”她這的確是真心實意的誇獎,沒想到大小姐生活在民間,居然能有這樣一筆好字。
急雲無奈,她著實不習慣這樣做什麼旁邊都有人的感覺,好在這時候崔氏帶著春巧來了,又一一看了一遍缺什麼,卻是一邊檢視一邊和身旁的春巧說了需要添置什麼,一一吩咐,春巧不斷應諾,崔氏又看過一次後,想了想再沒什麼缺的了,又去和急雲說:“好孩子,你想要什麼,只管吩咐,不要拘謹了。”
急雲看到崔氏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居然莫名想起了當年管夫人帶她回山上的日子,她鼻子微微有些發酸,想起自己這一世,實在算不上不完滿,先後遇上的娥娘、管夫人,對她宛如親母,如今命運又如此厚待讓她遇上了生身母親,也是一般慈愛。她點點頭道:“並沒有什麼缺的,母親想得很是周到。”
崔氏去看她寫的字,笑道:“寫得好,只是練習少了,筆鋒有些滯重了,卻需得勤加練習才是,你父親這上頭卻是行家,待他來日指點你。”
急雲點頭,沒說話,崔氏看她沉默寡言,心頭愛憐又起,摒退了所有丫鬟,輕聲道:“昨兒因人多,事兒也千頭萬緒,一時竟沒有細細與你說了家裡的情況,還有因何攔著你沒上京,今天好容易空閒下來,待孃親為你好好說一說……你父親出身�а糲匭患遙�患以詿笄匾菜愕蒙鮮喬辶魘蘭伊耍�僥愀蓋漬庖淮��罩�詞僑瞬諾蛄悖�獻逯壞昧慫�蝗順雋聳耍�漵嗖還�茄俺!���
一五一十,包括晉王與玉衡的親事,玉衡任性退婚,皇上開恩將賜婚旨意改成失蹤的她身上,細細講了個清楚,急雲楞了楞,倒沒有想到母親攔著她進京,原有這般複雜的緣由,她長居鄉間山居,原不太懂,最後問道:“既然玉衡能走了釘橋退了婚,那我也去走一走那釘橋便好了吧?”
崔氏苦笑:“哪裡如此簡單,玉衡與晉王訂親,看似晉王多看了玉衡兩眼引起,實則他才多大,又是病弱之軀,長居深宮,只怕皇后教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就算他不看,這門婚事也是會落在咱們家的,實是你父親身居相位,又曾領兵北拒蠻兵,無論軍中還是士林,都是威望頗高了,若讓咱們家再靠姻親結上幾門厲害親家,那皇上心中就更忌憚了,只能將我們家女兒指給病弱無權的晉王,將來你弟弟開陽的婚事,只怕也不會是什麼高門……”謝丞相之前何嘗不想急流勇退,賜了帥位便是如此,然而你要急流勇退,也要看皇上給不給你退。
急雲想了想,大致轉換了一下,基本理解了意思,點點頭,這和後世那些軍隊政治傾軋也差不多,自己雖然身在特警隊,卻也無端端被上頭的傾軋鬥爭,中過幾次颱風尾,在特別冷的部門呆過。
崔氏看她似懂非懂的點頭,她何嘗不知自己女兒生長鄉間,未必明白,然而她依然選擇一一告訴她前因後果,她安慰女兒道:“你莫著急,你爹爹一輩子經歷過多少危機,都能一一化解,這事情交給他來辦,如今找到你的事情還未傳出,我已下了封口令,奴僕們不會外傳,一切都還來得及。阿爹阿孃一定不會讓你吃苦的。”
急雲搖搖頭,想說自己仍然是要上京去的,宗門大比,還有管夫人還在那兒等著她呢……只是她看了看崔氏強撐著精神安慰她,其實眼睛裡滿是焦慮,又不忍心說,只怕說了這些無端端惹得她更擔憂,眼看她這幾日顯然是憂心過度,雙眼凹陷,眼皮卻是紅腫,眼中全是血絲,面板暗淡,嘴角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