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到底是誰?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面前突然鬼魅多了一雙妖魅的大眼,他仰著臉,以一種殘忍無情的眼神看著她,就像是看死人一樣,嘲弄開口:“怎麼,不過是幾萬年的時間,你就把我忘得一清二楚了?”夏侯顏沉默收回了目光。
“要什麼條件,不必拐彎抹角。”她嗓音清冷淡漠,彷彿在敘述一件與她完全無關的事,“矛頭儘管衝著我來,他們是無辜的。”三人都站不住了,他們想要走上前來與她並肩作戰,生死與共,但夏侯顏眼角的餘光在警告著他們:不準上來。
三人緊緊握住拳頭,臉色都鐵青了。
“無辜?”他慢慢嚼著這個詞語,好似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哈?!無辜!你竟然說無辜!”他嗤笑著出聲,絕色美麗的臉蛋透著極致癲狂的陰暗,“無辜!無辜!他們是無辜,那麼我呢?我是什麼?難道也是無辜嗎?!”
看著他大眼睛裡的瘋狂色彩,是想要迫不及待、不擇手段的報復仇恨。
他撲了上來,指節發白扣著她的後背,神色晦暗,用那種瘋狂的眼神看著她,“我只是你的無辜嗎?原來我只是一個無辜嗎?!”夏侯顏動彈不得,只能冷著臉看著。這個少年身上有著很特殊的能量,讓被他靠近的人無法移動。
就算是她,想要挪動一小步也很困難。更別說身後三人紫得發黑的臉色了。
他忽然就笑了,緊緊抱著她,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神色邪佞與那三個男人難看的臉色面對面,妖意橫生,恣意風流,“怎麼,你就這麼在乎他們,甚至不惜放棄自己?”他的語氣薄涼帶著戲弄,夏侯顏知道他要打什麼主意。
他身上的寒意和煞氣,絕對能幹得出來。
她從來潔身自好,這又是攤上了哪一場的風流債?
夏侯顏僵硬扯著嘴角,但語氣仍舊是不容質疑的堅決,“放了他們,我跟你走。”擱在她肩膀的小腦袋歪了歪,然後眯著眉眼,猶如月牙一般,卻射出陰冷的神色,“你以為,你有資格命令我?”夏侯顏生性淡漠,“那你沒必要如此折騰。”
“你!”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嘴唇輕輕闔動,聲音冰寒,“你們可以滾了。”誰知道,那三人就像是木樁一樣直挺挺站著,這讓他唇邊的笑容冷得刺骨,“你倒是好本事,讓他們一個個忠心不渝。”低低的笑聲,隱然有了殺機。
這般瘋狂的人,是不會介意自己手下再多幾條性命的。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夏侯顏抿了抿唇,“如果你們真要死在我面前的話,我們現在就絕交。”
“可是,主……”月祭司眼眶已經紅了,連他自己現在才發覺,他竟是這麼的優柔寡斷。“走吧。”最後,還是楚非言出面,此時他面無表情的臉更是晦暗沉鬱,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臉上,那雙沉澱著無數黑夜的眼睛,黑幽幽得如牧地上的鬼火。
陌生得叫人恐懼。
三人咬著牙,推開門離開了。當陰暗再度遮蔽天空,舜天祭壇也恢復了沉寂,彷彿從來沒有甦醒過。
黑暗中,他的身體似冰一樣靠著她,曉是夏侯顏有鬥氣護體,那刺骨的冷意也快將她給淹沒,就好像是置身在茫茫大雪中,被雪給無情地埋了。“我真想殺了你。”他惡魔似的聲音在耳邊冰冷環繞,指甲都深深掐入了她的皮肉裡。
——的確想要殺了她。
夏侯顏臉上一片淡然,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跟木頭無疑了,竟然還能夠無動於衷。她連自己都佩服自己。“可是,我下不了手……”嗯?現在流行冰火兩重天?夏侯顏在心裡狐疑著,但她很明智地緘口不言。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而且,她根本都還搞不清面前的狀況。那個神秘的神像,以及這個未知的陌生少年。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