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丈地,方才回過身來,遠遠地一揖。
士會望著車輪蕩起的煙塵,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宵禁了,金吾的腳步,驅散了新絳城中,最後的一點喧囂。
………【(四)仁義】………
五更了。(看小說到頂點。。)
夷皋朝服冠冕,坐在朝堂上,從佈滿血絲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昨夜並沒有安睡。
坐席很平整,坐縟也很軟和,可他坐在那裡,卻仍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本就不喜歡上朝,以前這時候,他也常常坐不住的。不過,這一回不同。
這一回,他是在等待,等待一個結果。
“他若真的那麼我今後該怎麼辦呢?”
當卿大夫們清脆的腳步聲漸近漸響時,他的腦海中忽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油然隱隱升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來。
卿大夫們魚貫而入,為首者紅袍象笏,正是相國趙盾。
夷皋的腦袋登時轟地一聲,急忙揉了揉眼睛:大紅袍,大紅臉,不是趙盾是誰?
他急瞥向趙盾身後,大司寇屠岸賈低頭而立,卻掩不住一臉的失望和詫異。
趙盾神色舉止,卻和往常毫無二至,他略掃視一下左右,端起又寬又長的象笏,出班跪倒:
“臣啟主公,姜戎”
夷皋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心思卻早已亂成了一團麻,趙盾說了些什麼,他差不多一句也沒聽清楚。
聽不清楚就聽不清楚罷,反正以前也常這樣,清楚不清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奏,可奏就是了。
“無事,散朝!”
散朝,大家都走了。
可是士會卻沒有走,他躊躇著,欲言又止的樣子。
往常,年老體衰的他,總是要先走一步的。
“大夫”
夷皋定了定神,覺得有必要問一聲。
士會似乎也定了定神,端起了象笏:
“適才相國奏上,要拘禁姜戎子,主公”
姜戎子?好像是聽見這麼一聲的,這有什麼要緊麼?
“姜戎子是姜戎國君,姜戎世代謹事晉國,崤山之戰曾立下大功,如今因旱不時歲貢,情有可原,相國不恤其災,卻拘執其君以勒貢賦,實在有失大國體面啊。”
夷皋耐著性子聽完士會的長篇大論,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
“來人,持寡人之節,諭相國釋放姜戎子。”
節送去了,只換來一句話:
“君無戲言,臣既奉前詔,禮不能復奉後詔。”
夷皋鼓著腮幫子,翻著白眼,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
士會嘆了口氣,走了。
“趙盾抗拒主命,不臣之心已露,主公”
望著不知什麼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屠岸賈,夷皋壓抑著的火氣登時迸發出來:
這老賊,上朝不說,散朝不說,現在才說,還有個鬼用!
況且
“那個據說臣派去的那人不明不白死在相府院中放心,那是個無名飛賊,沒人會知道的”
沒人會知道的,但願罷。
可這事,難道就這麼完了?
望者屠岸賈漸小的背影,夷皋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桐葉冷冷,靈臺巍巍。
夷皋今天連玩都提不起精神了,他光著腦袋,懶洋洋地倚在欄杆上,呆望著苑外的世界。
靈臺巍巍,桐葉冷冷。
葉黃了,葉落了,夏天的時候,桐葉青青,蟬鳴陣陣,那時候,他的心情,似乎要好的多罷?
記得那時,酒酣耳熱之際,他總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