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你千萬別睡著了,也不許告訴別人。”剛說完,馬車停下了,裴策便一邊叮囑她,一邊熟練地替她整理衣襟。
“知道知道,誰都不說!”嚕嚕嘿嘿一笑,水眸盈盈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
裴策滿意地摸摸她的小臉,最後親了她額頭一下,撩開車簾跳了下去,轉身,伸手接她。
後面宋言也扶著林員外下了車,兩人並肩往這邊走。宋言個子高,眼力好,幾乎瞬間就注意到了學生紅撲撲的臉蛋和微微發腫的眼圈。他胸口一緊,目光迅速轉向裴策,卻見對方神色有些古怪,有愧疚也有無奈。
兩個人在車上到底做了些什麼?
宋言熟悉裴策。不說裴策現在神情坦蕩蕩,就算他衣衫不整,宋言也不信他會在馬車裡對他敬重的伯父之女動手動腳。可不知為什麼,一想到學生的荒誕念頭,他心裡就很是不安。或許,裴策沒有做什麼,而是學生對裴策做了什麼?
五個男人,既然學生能喜歡上自己,對他又親又摸的,裴策那樣鶴立雞群的人物,學生肯定也會動心吧?會不會是,剛剛學生想親裴策,被裴策嚴厲拒絕了,她覺得委屈就哭了?
宋言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實情。
他突然很不放心。裴策是君子,能不被學生誘惑,可換成旁人呢?
那些小人大概會立即趁虛而入吧?
宋言心情複雜地看著學生,期望她能看他一眼。如果裴策拒絕了她,定會跟她講道理,她會不會意識到她錯了?那樣的話,他,要不要留下來?
可嚕嚕始終不曾看向宋言。她好奇地打量這個新地方,直到被林員外叫過去問她眼睛怎麼回事。
“爹,裴策家的馬車好硬,我剛剛在上面睡覺,馬車晃了一下,腦袋就撞在上面了,好疼啊!”嚕嚕抱著老人家的胳膊撒嬌。裴策跟著自責道:“都是我不好,蕙娘吃完點心就靠在榻上睡了,我只顧著自己看書,沒能及時提醒她。”
睡著了啊?怪不得臉蛋那麼紅。
林員外點了點嚕嚕額頭,訓道:“就知道吃東西睡覺,這下嚐到苦頭了吧?”
嚕嚕看著馬車笑:“一點都不苦,那個紅棗,紅棗糕可甜了,就是太少了……”
裴策笑著對林員外解釋道:“是紅棗糯米糕,本想留著路上吃的,就沒有多帶。既然蕙娘喜歡,回頭我再讓廚房做些,到時候直接送到伯父家裡。可惜要過一陣子了,這回我打算在山上多住幾天。”
林員外頷首:“賢侄難得出來散心,這邊山景又好,自然得多住些日子,就不用替她多想了。”
裴策但笑不語,伸手請眾人往裡走。
裴家別院自然不是林家那個小院子可以相比的,單單裴策住的清輝閣,都比林家別院大得多。此時裴家只有裴策這個三少爺住在這邊,但為了避免林員外等人生出約束感,裴策並沒有把人安排在客房,而是安置在了他的小院中。這樣都是自己人,清淨自在,說話也方便。
林員外想讓嚕嚕住在他隔壁,嚕嚕卻早得了裴策的暗示,非要住在對面那個簷下花團錦簇的廂房裡。兩處房屋中間隔著花園假山,林員外不放心,怕嚕嚕惹麻煩打擾裴策,奈何裴策作出一副溺愛妹妹的兄長姿態,嚕嚕又撒嬌耍賴,林員外只好應了,再三叮囑櫻桃和甜杏好好看著大小姐,不許她亂跑。
就這樣,眾人各自定了住處,稍作休整後,該吃午飯了。
四方桌,嚕嚕美美地坐在裴策和林員外中間,左一句右一句,笑著跟兩人撒嬌說話。
直到此刻,宋言才終於意識到,他的學生,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學生,眼裡真的沒有他了,哪怕他就坐在她對面。
宋言忽然覺得口中的酒,是苦的。
他以為她說找個廚子替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