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一路,看到大湖邊上的那座佛殿才停了下來。
看著地上說道:“記得當年我曾跟你說過,青石上的紋路有道,螞蟻爬過的痕跡也是它們的道,通往山上小道也是道……”
只是一番話,瞬間讓時間倒流回兒時的光景……
拉著哥哥的手,明空靜靜地蹲在地上,看著一行螞蟻爬過青石,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一年,爹爹還陪在她的身邊。
那一年,她還少不更事,在山上跟著哥哥學行琴道,雙手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回……
直到多年以後,她才明白照哥哥當年說的那番話。
原來,世間一切痕跡都是道的存在。
就像他被困於感業寺那般,也是因為大唐的慣例,也是一種道理,若不是因為某人,只怕自己永遠都要在那裡修行了。
兩人蹲在地上,默默地注視著一行螞蟻從眼底爬過,往山間草叢裡而去。
直到螞蟻消失,李修元伸手將她拉起。
明空指著山下的佛殿嘆了一口氣,笑道:“哥哥,還好當年那大佛沒有修起來哦。”
李修元一愣,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那時我也有些輕狂,換成現在的我,讓他三分又何妨?”
“為什麼?”明空好奇地問道。
“他修一座比我那木屋高的大佛又如何?”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回道:“欲與天齊又如何?畢竟都只是一時的意氣用事,跟修行跟佛法並沒有什麼關係。”
自從修行了涅槃經之後,李修元的心境跟之前在大唐時,又有了幾分不同。
一陣春風吹過枝頭,有一片杏樹的葉子軟軟跌落明空的手心。
捏著手裡的落葉,明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哥哥,當年的珝兒是不是很傻很天真,竟然會問你世間有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
李修元接過她手裡的樹葉,說道:“世間每一片樹葉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珝兒你一樣,於天地間也是唯一的。”
“哥哥……”
“唰!”的一聲,明空兩行淚水瞬間流出,一把抱著李修元嗚嗚地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抽泣一邊嚷嚷道:“回不去了,哥哥,珝兒好想念你啊,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抱著渾身發抖,哭泣不已的明空。
李修元靜靜地說道:“我當年曾說,等你長大後再去思考有些道理……現在也一樣,有些道理你還不能明白。”
明空點了點頭,一邊抽泣一邊回道:“珝兒不能沒有哥哥。”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無可奈何地說道:“生於世間,我們總有一些事情是無可奈何的,就像你爹爹離開你一樣。”
一聽哥哥提到死去的爹爹,明空又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於是,李修元只好停下腳步,伸手自枝頭摘了兩個靈杏,自己咬了一口之下,默默地感受著這些杏兒跟天山上的有幾分不同。
甚至跟皇城四十七號院子裡的杏兒也不一樣。
這裡的杏兒更脆,更甜,想來除了當年的神泉澆灌,還在歸於雪山上這些神奇的水土。
直到吃完一顆靈杏之後,李修元才遞給明空一顆。
淡淡地說道:“這雪山上的靈杏可是皇城獨一無二,以後你年年歲歲都可以來此採摘,此山的法陣不會禁住你的腳步。”
明空點了點頭,捏著輕輕地咬了一口。
兩人緩緩拾級而上,李修元掏出一方潔淨的手巾,遞了過去。
當年拉著爬山的小姑娘,轉眼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下一回,只怕珝兒不會再讓自己拉著她的手了。
想到這裡,李修元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