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就睡。」
衛長纓輕輕嗯了一聲,手指捏著針穿過衣料,她縫得很密,針腳也十分齊整。如果夜裡也趕工,這件襴袍半個月也能完工,到時就是著手襴袍上的刺繡,那才是費時日。
「你說了好幾次。」
李星迴忍不住嘀咕,他已經從衛長纓給他做衣裳的興奮中清醒過來,這意味著衛長纓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他,甚至連說話衛長纓也在應付。
「是嗎?那你先睡吧。」
「那你什麼時候睡?」
「馬上,快了。」
衛長纓總是這幾句話,李星迴好想說不用給他做衣裳了,可李星迴又捨不得說。
穿心愛的女子為他做的衣裳,那種感覺一定會很好。
他在榻上平躺下來,緊閉雙眸,但沒一會又睜開眼,沒有擁住那柔軟的身子,品聞她髮絲裡的芬芳,他根本就睡不著。
李星迴坐起來,凝視坐在案臺前的衛長纓。
衛長纓細心地縫著衣裳,臉上有淡淡的微笑,這一針一線都飽含著情意,這樣衣裳才會穿起來舒適。
李星迴撓了撓頭,起身走到案臺前,笑道:「長纓,讓我瞧瞧衣裳。」
衛長纓也確實累了,便將手中的衣裳遞給李星迴,剛輕輕捶自己的後腰,只見李星迴將衣裳放在案臺上,一口氣吹熄了燭火。
不等衛長纓開口,李星迴一把扛起衛長纓放在自己肩上。
「阿郎,你……」
聲音湮息了,如同一株柔軟的花株,被捲入了猛虎的懷抱,再無力掙扎。
隱隱約約傳來笛聲,但這個時候李星迴睡著了。
衛長纓望著黑暗中沉靜的面龐,他睡著了可真乖。
可是剛才,他真像一隻兇猛的野獸,舉手之間都是要把她撕碎的氣力。
「好好睡。」衛長纓毫無睡意,至少還要做半個時辰的活才行。她悄悄爬起身,但身子剛一動,李星迴的手便放在她的腰肢上。
衛長纓趕緊拿下他的手,不料李星迴的腿又壓上來,徹底動彈不得。
「到底睡著沒有?睡著了還這樣磨人?」
衛長纓觀察了半天,李星迴鼾聲如雷,分明是睡著了。
「算了,今晚我便早些睡,明日起來趕活。」
衛長纓閉上眼,枕在李星迴的肩上睡去。
屋外的笛聲變得清晰了,那笛聲裡有殷切的渴望,有纏綿的思念,更有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李星迴睜開了眼,他輕輕撫弄著衛長纓額前的髮絲。
今生今世,衛長纓才是他要用情回報的那個人。
天還未亮,衛長纓又悄悄起了身,披上衣裳,點燃蠟燭,坐在案臺前繼續縫衣。
趁著夏日未來臨時,如果還能趕出一套襴袍,那就太好不過。
女人對男人的感情很奇怪,既希望他像猛虎一樣強壯保護自己,又希望他像個孩子一樣依戀自己。此時,衛長纓滿心滿眼的母愛泛濫,便是讓她不眠不休地為李星迴做衣裳都可。
「長纓。」
榻上李星迴嘟囔了一句,衛長纓還以為他醒了,應了一聲,結果李星迴翻了身又睡過去。
衛長纓不禁啞然失笑。
稍過一陣窗紙發白,屋外傳來腳步聲,衛長纓心知是小珠來服侍,趕緊開了門示意她輕聲。「還睡著啊?」小珠端著一盆熱水,視線向裡面瞅了瞅。
「小珠,我去一趟阿兄府上,待會君侯醒了你服侍他洗漱。」
明日李星迴要進山取獅虎獸的血,衛長纓甚為擔憂,張擊衣武功高強,興許可以助李星迴一臂之力。
「好,我去叫赤骨給你套馬車。」
洗漱後,天已經大亮,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