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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釋十誡聲音低緩的說道,這一刻,無論是當時面對著他的應龍還是現在透過顯示屏望著他的許仙,都感覺到釋十誡說這話時那濃濃的悲哀。
“很奇怪,每個人都有他的出生、來歷,可是我沒有。從我有記憶開始,我便在一間無名的寺廟裡當和尚,和現在一樣的年紀、外貌,卻沒有記憶、沒有過去。”釋十誡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最奇怪的是,連我身邊的人都不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我問遍了寺廟,甚者是每一個我所能見到的人,但都沒有人知道我的來歷,只是叫我好好的修練,不要想、不要問。我在寺廟裡每天過著清苦而平凡的生活,可我從未想過下山,因為在我內心深處,似乎是在等著什麼,可能是一個人、也可能是一個宿命……”
應龍有點不耐煩的挪了挪身體,他是急性子,這椅子又沒有靠背,坐在實在上面不舒服的很,偏偏釋十誡又老是不說重點,應龍只有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了。
只見釋十誡臉上的表情甚是古怪,似乎是幸福,又似乎是悲傷,他繼續回憶道:“說起來,那段日子雖然平淡,卻是我活得最開心的一段光陰。我在寺廟裡只是個寄居的僧人,沒有人會管束我,我也很少與別人打交道。每天只是跟著其他人唸經打坐,吃飯睡覺,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逍遙自在。不過最重要的是,我還是我。”
應龍又挪了挪身體,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聽了半天怎麼都沒聽明白呢?”
釋十誡沒有理他,眼睛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繼續說道:“我就這樣呆在寺廟裡哪裡也不去,身邊的和尚死的死、走的走,換了一批又一批,我也說不清自己呆在寺廟裡多久了。也許過了幾年、也許是幾十年、又甚者是幾百年,直到有一天,我才突然明白,原來我早已經死了,只是我的靈魂由於牽掛著什麼,才一直留在這寺廟裡,不得超生。”
釋十誡此話一出,不但是身臨現場的應龍,還是時過境遷坐在電腦前看著的許仙都嚇了一跳。
釋十誡這番話也太突然、太嚇人了,哪怕是機敏如應龍、冷清如許仙也不知該該如何反應,只能打醒十二分精神繼續聽釋十誡說下去,同時心裡也打了個大大的疑問:一個鬼魂能在寺廟這樣神聖的地方生活那麼久嗎?
“我那個時候真傻,我早該發現自己是個鬼魂了,所以我才不會變老、那些人才會不理我、只有個別道行高深的僧人才會好心的勸導我好好修練,早日投胎做人。只可惜我那時候一直都是混混沌沌的,笨得可憐,要過了這麼久才明白到自己到底是什麼。”
釋十誡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鬼魂便鬼魂吧,反正還不是照樣過活嗎?一個成了鬼魂的和尚跟真的和尚也沒什麼區別,也照樣可以清修、還能省得飯錢,你說是不是?”
真難得釋十誡這個撲克臉會說幾句輕鬆話,只可惜無論是應龍還是許仙都提心吊膽的想聽釋十誡繼續說下去,對釋十誡難得的幽默感一點反應也沒有。
釋十誡見應龍不吭聲便繼續說道:“只可惜沒過多久,一個不速之客便找上門,徹底打破了我這美夢。也是,該來的始終都要來,哪怕你有多不想……”
鍾馗
釋十誡道:“那不速之客不是別個,正是鍾馗。”
“師傅?”應龍有點詫異的看了釋十誡一眼,心想,原來師傅與師兄是這樣相遇的?師傅他這麼會捉鬼,不會是去把你收拾掉吧?又想,師兄跟師傅的關係果然不同尋常,以師兄如此嚴謹的為人居然會直呼師傅的名字,看來師兄跟師傅兩個人真的如赤霞所說,有過一段情史了……
電腦前的許仙聽了也有點吃驚,他一直在暗黑騎士團,自以為對這世界許多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