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照顧他大點兒好不好?半年,不不,三個月,三個月我就離開好不好?他沒有記憶,不會記得我的。祝小姐,求求你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糾纏,好不好?”
祁安落語無倫次的說著,祝雅一點點的辦開她的手,微微的嘆著氣,憐憫的道:“安落,我早早的就告訴你,就是讓你做好準備,不要和孩子產生感情。你求我也沒用,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孩子阿硯的奶奶已經帶走了。你還那麼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祁安落拼命的搖著頭,她很早就想過生下孩子後她該何去何從,寧家是絕對不會將孩子給她的。而阿硯有婚約,她的離開是必定的。她那時候就想,她不能和孩子產生感情,只要沒感情,離開時就不會那麼痛。
可感情,哪能是她能控制的。孩子胎動時,她竭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撫摸,不去管他。可她控制不住,那是她的孩子。就如護士讓她看的時候一樣,她狠下心的讓她抱離開,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想去看那小模樣像誰,乖不乖……
祁安落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喃喃的道:“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她的眼淚順著慘白的臉滑下,看起來狼狽無比。祝雅溫柔的神情終於崩裂,輕蔑的一字一句的道:“你有必要再自取其辱嗎?只要他不想見你,你永遠也見不了他。”
已經攤了牌,祝雅自然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朝著門外叫了一聲付阿姨,立即有護工打扮的中年女子推門進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床上祁安落一眼,道:“照顧好祁小姐,要是她有什麼閃失,我唯你是問。”
她的話才剛說完,祁安落就從床上跌跌撞撞的下來,像是發瘋一般咬牙切齒的道:“我要見他!”
祝雅被她那瘋狂的模樣嚇到,一邊叫著護工抓住她,一邊不停的往後退。祁安落生產完,身體虛弱,哪裡敵得過身體壯實的護工,很快就被護工制住。祁安落像是發了瘋一般的廝打啃咬著,那護工怕她傷到祝雅,連聲道:“祝小姐你快走,這裡有我。”
祁安落那麼鬧肯定得引來醫生,祝雅沒有遲疑,開啟門匆匆的離開。母性的力量是強大的,祁安落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廝打啃咬之下竟然掙開了護工,跌跌撞撞的開啟門跑了出去。
才跑出病房就見鍾醫生帶著護士小跑著過來,祁安落強撐著的身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怕被護工再抓回去,朝著鍾醫生爬去,流著淚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道:“鍾醫生,我想看看孩子,求求您幫幫我好不好?”
她的褲腿溼了被觸目驚心的血侵溼。鍾醫生一驚,傷口裂開沒有那麼大的出血量,她這是大出血了。
祁安落的樣子太過卑微絕望,她一邊吩咐護士重新準備手術,一邊低低的安慰道:“祁小姐,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先替你檢查傷口,然後再抱孩子給你看好不好?”
她不擅長撒謊,後面的話說得極其的困難。祁安落此刻是何等的敏感,喃喃的道:“鍾醫生,孩子是不是已經被抱走了?”
鍾醫生不忍看她絕望的眼神,將臉別到一邊,最終還是困難的應了句是。
祁安落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撇開了鍾醫生的手,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我要去找孩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鮮紅的血液順著褲腿不停的落下,打在地板上觸目驚心。祁安落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兇險,鍾醫生說什麼她也聽不到,只知道掙扎著要往外走。直到眼前黑了下來。
☆、第三章:有多愛,有多絕望
祁安落跪在寧家老宅的大門前,挺直了背脊,她從早上跪到了下午,寧家的大門一次都沒有開啟過。
她的嘴唇已經乾裂開,臉色慘白得仿若隨時都會倒下。空氣悶熱得厲害,夏天的雨說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