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閃逝雷起!
妃殿內的玉研被震得渾身一抖,露出驚恐神態,臉色更加煞白;花苑內跪地的媛姬緊緊身子,忍不住抬起頭瞧一眼烏暗的天空,緊接著飄起雨滴,瞬間身體被雨水打透……
太后在殿內皺一下眉頭,還是緩緩綻開,不禁再度弄起佛串。太子急得團團轉,悄悄拾起角落裡的竹傘,躡手躡腳向殿外挪去,剛剛踏出殿門便沒了蹤影。
“母后……”符柔瞧見,低低喊了一聲,怕太子回來捱罵。
太后不動聲色,淡淡回道:“讓他去。”
符柔一怔,接著搖搖頭,艾艾自語道:“恐怕用不了片刻就會被趕回來。”
太后苦笑一下,未置是否。
玉研說什麼也坐不住了,身外的叔伯屢屢教導自己,放棄對父母慘逝的仇怨,可是自幼喪失雙親,恐怕只有她才知道是何等痛楚。不過,媛姬屢屢幫襯,挽救自己本已放棄的性命,眼下涼地而跪,悽然淋雨,可全是因為自己!
想著,她喝退迎上來的宮女,獨自取出竹傘,卻不開啟,也是淋著雨向花苑走去;雨水,似是天淚一般,肆虐在玉研身上,不刻頭髮溼透便有幾縷散落下來,衣衫也失去柔滑緊緊貼住身子,她渾然不覺,彷彿失魂一般。遠遠地,她瞧見太子正要給媛姬撐傘,腳步戛然而止,呆呆地望著那裡。
太子剛剛為媛姬撐開竹傘,媛姬卻挪身移開,再去遮雨,媛姬還是移開。
“媛兒,你便跪著,本王為你打傘有何不可?”太子以為媛姬委屈,幽然勸道。
媛姬沒去瞧太子,淡然答道:“太子,你若是不怕臣妃的膝蓋磨透,便繼續撐下去,不過,你倒是想想,你這般為臣妃撐著傘,到底是皇祖母懲處的不對,身為皇孫的太子在抗旨,還是臣妃果真是個桀驁不馴的坯子,仰仗皇恩,對太后娘娘和皇上熟視無睹呢?”
太子一下子收起傘,徹底明白了媛姬的苦衷,茫然地瞧著自己的愛妃,難過地搖搖頭,沒想到皇宮內的夫妻如此難做,哪像是自己的父皇與母后,那般自在;最終,深深嘆口氣,還是伸出手輕輕撫摸幾下媛姬溼漉漉的頭髮,一言不發大步離去。
媛姬鼻子一酸,眼淚湧出來,不過雨水淋著,分不清哪是雨滴哪是淚珠。
遠處,玉研也是如此,本能地想去抹眼淚,可是雨水不斷落下來,自己也尋不到苦水,瞧著太子悻悻遠去,手中的竹傘脫落下來……
“什麼時辰啦?”太后再次問道。
宮女多次回答,乾脆道出太后心中所想:“回太后娘娘,還有一刻鐘便足一個時辰了。”
太后剛想訓斥宮女,還是止住,手中的佛珠轉動得不禁快起來,只是一刻鐘,卻是如此漫長,她仔細甄別,憑藉著感覺和判斷,已然斷定玉研心中有鬼,定是被媛姬識破,無奈之下才鋌而走險保佑太子,既不能說,又不敢說,想必是在保全玉研這丫頭。想著想著,不禁脫口而出:“善之過,引惡來啊……”
符柔與太子同時一愣,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姑侄二人相視而思,毫無結果。
“太后娘娘,已經一個時辰了……”宮女提醒道。
“那還愣著做什麼?做事沒有個麻利勁兒,拖拖拉拉!”太后立即睜開眼睛,莫名其妙的訓斥起來,“將媛姬帶來這裡,哀家還沒責罰她呢!”
宮女們一愣神,趕忙奔出廣慈殿。
不一會兒,在宮女的攙扶下,媛姬蹣跚入內,強打精神跪在地上,口中已是寒顫微聲:“孫妃媛兒,向皇祖母請罪……”
太后瞧著那可憐模樣,再也矜持不住,騰一下從寬椅上立起來,三步兩步奔到媛姬面前,一把扶起媛姬,口中哀怨呼著:“我的孩子,快快,起來,快來人……”
不一會兒,媛姬便臥在太后的睡榻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