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匆匆!千墳拜祭,萬鬼愁容,唯有木鬱蔥。敢問低草,魂歸何處,哪西哪東?
文圖低下頭,喃喃道:二公主,在下實為罪責在身,公主飲恨離世,可我卻,卻對北王隻字未提,實乃大逆之罪!可是,文圖也知道,公主絕不願意瞧見南北交惡,所以,文圖對天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將毒害公主一事查個水落石出,不惜一切代價懲處惡首,還世間一個公道,讓公主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稍刻,文圖低迷地抬起頭,似是面對著永世王后,正肅而言:“還有,二公主,適逢南國雜亂無章,陳王險惡,二王挑唆,兵權散落,民間志士被各王悉數壓制,大王身單影只,無人輔佐,這定是你最不願見到的。故,在下文圖前來拜請,容大王更改祖制,即刻納後;而南國之內,民心所往,天意所成,唯有陳瑩兒一人方能擔此重任,此女聰慧異常,即能排兵佈陣,又能獻計獻策,雖然身為陳王之女,但絕無私心,也好壓制重臣阻礙朝綱。文圖與陳瑩兒實為知己,納後之舉亦為文圖操控,如若大王后不肯,震怒下來,便全數落在我身之上,且不要怪罪陳瑩兒,文圖公即使灰飛煙滅,絕無怨言……”
突有風起,吹得一隻鳥低低掠過,似有叮嚀,便又高高飛起,落在松枝之上。
那鳥,身形嬌小,羽身烏亮,喙鉤微彎,頸長而白,短尾垂下,靈軀之下有三足,竟是陽烏神鳥!穩立枝頭,身體微微前傾,揚起長頸又低下去……
千真萬確的北土神鳥,牧民崇拜的太陽神鳥!
叮嚀著什麼?既然不再遠走,那自是允准了。
誰也不知道,陽烏眼裡,此刻已經潤澤溼瑩,足趾緊緊勾住木枝,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
“文圖!”陳瑩兒猛然坐起,抓著胸口不斷喘息,額頭上盡是汗水,雙眼茫然無神,一副驚怕痛楚的樣子。
鈺兒驚叫著跑到榻前,見小姐悽悽迷迷,知道定又是夢見文圖了,連忙取過軟巾一邊為她擦汗,一邊輕聲問道:“小姐,看你出得如此多汗,是噩夢嗎?”
“不!我見到了文圖,我明明見他眼睛裡充著淚水,跪在大王后墓前為我祈禱,寧可天負他,不可遷怒我……”陳瑩兒一副無助的樣子,甚至雙手抓住了鈺兒,面帶乞肯。
鈺兒眉頭皺緊,喃喃說著,“這,還是噩夢啊……”鈺兒悲慼戚出聲,“小姐是神仙玉體,夢自是真的,小姐說公子念著長主,自然是真的……”她連聲安慰。
陳瑩兒急忙下床,雙手扶住綠案苦苦思索著,忽然想起什麼,身體竟生顫抖,痴迷瞧向鈺兒問道:“鈺兒,彩劍與白芝同現京城,我聽父王講過王室傳說,那彩劍俠士定是賜我白芝之人,而白芝生在北土雪山之巔,這彩劍俠士也應是北土人士,既來南朝,為何蒙面,他會不會就是文圖?”
她這麼說著,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鈺兒先是張大了嘴,表情愕然,隨後不斷搖著頭,“如若公子獲得了白芝,那也是北域之內,他哪裡會知道小姐患有眼疾?還有,既然知道白芝能夠治癒失明之症,哪有不為小公主吃下之理?”
依情依理,文圖自然不會知道陳瑩兒患病,再者符柔公主也是雙目失明,一定在第一時間內為北土四公主吃下白芝。可是,沒有人會知道,那裡有一位王族老者,陳瑩兒與鈺兒絕不會知道,紅圖駒也隨著上了山。
“符柔公主?”陳瑩兒那邊也是跟著搖頭,喃喃說道,“鈺兒,我且問你,若是文圖取得白芝,知曉我雙目失明,他會救誰?”
“當然是小姐了!這……”鈺兒跳起,十分恐慌。
“快與我去王后墓!”
“小姐,這麼晚了……”
“快!”
月夜,一臺香轎由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