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內一切事務均由快馬每日呈報,康熙親自定奪。年初被加封為親王的四阿哥因為在‘太子事件’中德行穩重,受到康熙信任,命其在京城內代康熙釋出行令。
胤礽對八阿哥胤禩頗為忌恨,不經意間總是面色陰沉地看著胤禩,眼中刀光劍影,待反應過來,又常常笑稱著‘八弟’,談笑炎炎、更為熱情地去掩飾。八阿哥胤禩卻一如平常,溫文爾雅地笑著,待人接物謙遜和藹,對太子更是尊重禮敬,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太子的敵意。我經常看到他倆,再想想康熙,就心嘆,太累了!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不願再多看,自低頭站著。
一日康熙騎馬歸來,與各位阿哥大臣閒聊,我正好進來奉茶。康熙喝了一口茶後,突然笑道:“朕有些懷念你去年行圍時做的冰鎮果汁!”看著太子續說道:“朕還記得當時給朕的是菊花,給胤礽的是牡丹。”太子忙笑說:“兒臣的正是牡丹。兒臣也頗為惦念,看著精緻,吃著也很是去熱。”我忙笑著躬身說:“皇上既然想,奴婢明日就預備。”康熙微微點點頭。繼而又問道:“朕記得你當日求朕準你學馬,學會了嗎?”我回道:“勉強算是會一點了。”康熙笑說:“朕準你繼續學,直到學好學精!”我不願壞了康熙的興致,忙露一臉雀躍之色,高興地大聲回道:“謝皇上!”康熙看我一副‘小船不可載重’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低下坐著的大臣也陪著笑起來。我行完禮,靜靜退了出來,只知道剛才我與康熙、太子對答時八阿哥一直微微笑著目視著我。我不敢回視,只當作不知道。
今次我仍然與玉檀同住一個帳篷,自從上次月下聽她傾吐過心事後,我待她越發與眾人不同,心中真把她當妹妹來疼惜,她也對我越發細心體貼,兩人感情甚好。
她看我有了旨意,卻幷沒有去要馬騎,不禁納悶地問我:“姐姐不是很喜歡騎馬的嗎?怎麼不去學了呢?”我心中一嘆,想著讓軍士教,大概都是象尼滿那樣敷衍我,目標不是教會我騎馬,而是千萬不要讓我有什麼意外,不如不學。除非能象四阿哥那樣,不顧慮我的身份,只是教我,不禁想起他教我騎馬時的認真專注,想到這裡,猛地一驚,我怎麼腦子裡居然會記得這麼清楚,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竟然一絲不落。趕忙岔開心神,強笑道:“這兩日有些乏,等休息好了,就學。”
這次跟來的阿哥少,僅來的兩位還彼此不合;隨行的大臣彼此間也疙疙瘩瘩,中間派更不願輕易出風頭,於其中左右為難,小心遊走。唯恐招惹了哪個,最後都結果堪輿;再加上蒙古人雖也來覲見,但見著太子爺,卻都面色不快。但人人在康熙面前還要歌舞昇平的演戲,氣氛頗有些詭異,康熙早已察覺,卻只做不知。我想,不錯,這才是好法子,‘難得糊塗’!
一日下午正在外面閒逛,忽看到敏敏格格,美麗依舊。我忙側身站在一旁讓她先行。她卻走到我身邊站定,看著我問道:“我上次見過你!”上次沒留心,這次才注意到她漢語說得不太標準,我凝神細聽後,忙有意放慢了語速說:“是的,奴婢上次也伴駕隨行。”她聽我一字一頓地說話,不禁笑了,“我雖說得不太好,可聽卻沒問題。你就照常說吧!”我忙點頭。
她看著別處想了會,說:“你若有時間,可願陪我走一會?”我想閒著也是閒著,倒很樂意和這個做派爽利的敏敏格格聊天。而且看她好似有什麼心事,欲言又止的。若和十三有關係,倒是不能不過問。遂兩人結伴閒逛起來。
我笑問:“格格怎麼沒有去騎馬呢?”她回道:“我們整日都可以騎,可不象你們這些住在紫禁城裡的人,要特特地尋了機會來騎。”我一笑沒有搭腔。她問道:“你騎得好嗎?”我笑著說:“這話你可問錯了,你應該問我‘你會不會騎’?”她大為吃驚地看著我,說:“只說漢人姑娘不會騎馬,怎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