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布衣和方解一左一右在羅蔚然身邊坐了,不多時,點好的酒菜流水一般送上來。紅袖招的廚師是高價請來的,據說是從京城裡一家非常有名氣的酒樓裡挖的牆角。這廚師最拿手的便是江南菜,相比於北方菜來說少了幾分濃烈多了幾分清淡。
方解為羅蔚然等人都滿上酒,自己倒滿之後端起杯子敬道:“無論如何,也要說一聲謝謝。若沒有指揮使大人和卓先生的關照,我在牢獄中不會過的那般舒服自在,先乾為敬!”
他一口將杯子裡的酒飲盡,羅蔚然等人陪了。
“明兒一早你就先進宮,陛下已經吩咐過讓你去東暖閣覲見。”
羅蔚然道:“該行的禮數不必我在囑咐什麼,謹記為臣之道就行了。”
方解點頭道:“我明白的。”
羅蔚然嗯了一聲,自己倒滿了一杯酒:“西北的戰事不盡如人意,陛下心裡也不暢快。今兒一早的時候西北軍情急報送進了太極宮裡,陛下整日都沒出過房門……五千右驍衛的兒郎,出狼乳山青峽一戰幾乎戰沒,雖然殺敵一倍以上,可這樣大的損失,咱們大隋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他嘆了口氣道:“當初滅大商,幾十萬大軍南下,摧枯拉朽一般一直攻到雍州城下,大將軍羅耀帶兵直入大商都城,生擒了商國皇族百餘人,然後盡斬於菜市口。只有一個皇族餘孽逃了出去,就是現在的南燕皇帝慕容恥。敗東楚,朝廷大軍分三路進擊,勢如破竹,一個月不到,連奪東楚九郡三十一州,一大半的國土變成了大隋的疆域。”
“五千精兵若是南下,足夠嚇得慕容恥跪地求饒,但是這次……出青峽,與蒙元人的首戰就近乎損失殆盡。陛下很不高興,下旨撫卹死傷士兵,言辭斥責了後援不利的大將軍李遠山。責成旭郡王和謀良弼大人寫一份詳細的摺子上來,再論過失。”
聽到滅大商的時候,大犬的臉色不自然的變了一下。只是他本就低著頭喝酒,沒人注意到他眼神裡的異樣。他藉著舉杯喝酒的時候看了一眼方解他們,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隨即悄悄舒了口氣。
“竟然打的這般慘烈?”
方解一怔,腦子裡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李遠山手下那五百精步營計程車兵。但轉念一想,那般精銳的人馬李遠山自然要留在最關鍵時刻使用。第一戰若是就將精步營投出去,實力被敵人探查的差不多的話,對以後的戰事絕不是一件好事。
“領兵初戰的,是李孝宗。”
羅蔚然說完這句,看了方解一眼。
方解笑了笑,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聽到這個名字:“陛下這樣選擇很英明,李孝宗在樊固三年,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狼乳山那邊的蒙元人。我能猜到領兵的是他,所以才會驚訝……以李孝宗的本事,似乎不該打成這樣。”
羅蔚然道:“聽說蒙元涅槃城的將領滿都狼召集數萬牧民圍攻,再加上兩千滿都旗精騎,打成這般慘烈……倒也在情理之中。無論如何,這一戰雖然說不上漂亮,但好歹沒墜了咱們大隋百戰不敗的威名。”
方解想說不對勁,但這話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雖然席間眾人都是可以信得過的人,但有些話還是不能隨便亂說。
先鋒軍出峽谷與蒙元人大戰,這樣慘烈的廝殺絕不是一兩個時辰的事。後續的人馬呢?別人方解不知道,但他知道李遠山的右驍衛有一支騎兵!而且還是威力巨大的重甲騎兵,從樊固到狼乳山對面,行軍最多兩個時辰,為什麼會沒有援兵趕到?
本該穩紮穩打的第一戰,為什麼打的如此倉促?
前線沒有一個人能鎮得住場面!
方解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忍不住心裡一驚。
皇帝派旭郡王楊開坐鎮西北,兵部尚書謀良弼總領後勤。看起來,楊開以皇族身份服眾並不難。但要知道那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