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就看的都淡了些,只剩下一種摸索。”
“摸索?”
張易陽沒懂。
白衣男人笑了笑:“我來找你,不是想殺你,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特別。我這些年一直在看著江湖,看著那些出類拔萃的人有什麼特別。每一個成功的人都有自己與眾不同之處,發現這些,對我來說有好處。”
“你到底想幹嘛?”
張易陽又問。
“想……”
白衣男人整理了一下措辭:“想看看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什麼秩序,有什麼規律。普通人想的是如何更好的生活,為了茶米油鹽而奮鬥。權貴想的是如何再權貴些,為了天下而奮鬥,那是因為這些是他們的需要。我之所以看著江湖上一個又一個出類拔萃的人奮鬥,是因為那是我的需要。”
張易陽終於明白,對面這人是個瘋子。
“原來你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
他說。
白衣男人微笑:“我本來就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所以想的事才會在人眼裡看來那麼虛無縹緲不切實際。我看著你們這些掙扎起來的人,想從中找出秩序或規律,如果被我發現這秩序或者是規律,那麼我就可以去嘗試。”
“嘗試做天?”
張易陽忽然覺得自己不怕了,白衣男人上山的時候他真的怕,因為他想到了師父,那個自以為天下第一有風度的道人,只是看到一個比自己更有風度的人,就被破了道心的可憐蟲。其實人就是這麼可憐,他師父的修為就算在江湖中算不得最高最高的那個,可也足以一腳踩下去江湖顫一顫。
可這樣的人,那麼輕易甚至荒謬的被人毀了。
所以他怕,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一切,也如此輕易荒謬的被人毀了。
可現在他不怕了,因為他發現對面這個明明很可怕的人已經完全脫離了人的概念。張易陽明白這是為什麼,當一個人到了那種會當凌絕頂的高度,前面的目標裡再也沒有一個人的時候,目標就會變成其他虛無的東西。
他聽聞過很多這樣的例子,有江湖大豪客以為天下無敵便跑去北疆徒步登天下第一的高山,爬到山頂狂嘯一聲我為尊然後氣絕。有人跑去大海遍尋仙山以為可以脫離武道而入仙道,最終屍骨都不止遺落何處。有人修為高到一定地步之後便疑神疑鬼,以為天不容自己,雷電都是天要滅自己的神罰,整日躲躲藏藏。
這些,都是瘋子。
面前這個尋找什麼世間秩序的人,也是個瘋子。
這個瘋子,居然想做天!
“你一直看著江湖上那些出類拔萃的人,看著他們走自己的道。你想從中看到一些端倪,想看到是不是天在左右著世間一切。你想找到天的所在,然後你挑戰它,你想做天?你想找到秩序,是因為你想創造秩序。”
張易陽問:“我可以這樣理解?”
白衣男子笑了笑:“不對”
他的笑容背後,有些張易陽看不懂的淡淡的悲傷,正因為看到了這一抹悲傷,張易陽又覺得自己之前理解的錯了。一個瘋子,不會有這樣的悲傷。
“因為我站得高,所以我看到遠處的東西比你早。”
白衣男人站起來,走到松樹下看著天空,從樹葉的縫隙裡需找著光亮:“很多年前,人不能修行,那個時候人活的很艱難,面對猛獸,瘟疫,各種天災,人無法抗爭。雖然人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但毫無疑問是所有生靈中比較弱甚至可以說最弱的那種。貓狗蟲蟻都可以預感天災到來從而躲避,野狼可以咬斷自己的斷腿而繼續活著,人呢?”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人才會不甘,然後有一天發現了可以修行。人的身體可以透過後天的努力而變得強壯起來,比那些擁有先天優勢的野獸還要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