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告訴我你什麼都逃不開……”
“也許真的有吧。”
沫凝脂忽然說道:“可就算真的有,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討厭那種感覺。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很興奮……”
他看了方解一眼:“當初我被她們帶走的時候,曾經也想過命運為什麼要這麼作弄我,明明我應該有的生活是安安靜靜的長大,學習女紅刺繡,學習琴棋書畫,然後等待著家裡為我選一個合適的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每天最大的享受也不過是捧著一本書坐在荷池邊涼亭下翻上那麼一陣……可是,當我替代你開始逃亡的時候,我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漸行漸遠,我有的已經不是原來的未來了。”
“那個時候我就忍不住去想,到底是那樣的生活更好些?沉溺於安逸,又或是在逆境中掙扎出來最終有所成就?我有現在的修為,正是因為那幾年替你逃亡。如果替你逃亡就是命運的話,那麼你覺得我是在遵守命運嗎?”
“我不是。”
沫凝脂緩緩而認真的說道:“如果我遵從著命運的選擇,那麼我早已經死了。我不想受人擺佈,所以我要爭!”
“爭?”
方解重複了一遍這個自己。
“是的,爭!”
沫凝脂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是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來安排我的命運,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安排?我要爭!如果是上天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安排了我的命運,我為什麼要聽從上天的安排?我要爭!”
她停頓了一下:“你現在的高度其實不再是和人爭什麼了,而是和天爭。”
“和天爭什麼?”
方解問。
“天上是天上,天下是人。”
沫凝脂看著方解的眼睛緩緩道:“爭的便是天下……爭過之後,霸天下。”
……
……
兩支水師早就在江邊等候了,三十八萬戰兵十幾萬府兵,再加上大量的後勤補給車隊,要想把這些東西都運過長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事。以方解現在水師的實力,要想將這樣龐大的一支軍隊全部送過去,沒有十天左右也不行。
這是黑旗軍面對的一場最艱難的戰爭,還沒有開戰其實已經很艱難。這一戰和以前打過的任何一戰都不同,有很多事都要改變做法。糧道太長,在沒有拿下江北最大的那座糧倉之前,糧食補給主要還是從西南運過來。至於江南,黑旗軍開走之後那些手裡有糧食的大戶沒有幾個願意那麼輕而易舉的獻出些糧食,而江南的糧倉又沒在黑旗軍手裡握著。
如果說打南燕那次也是遠征的話,那麼這兩次遠征的意義絕對不同。打南燕,方解可以肆無忌憚的讓士兵們把南燕各大城裡的糧食搬空,可是打京畿道,方解不能這麼做。
“糧倉在黎陰。”
方解指了指地圖:“黎陰城的一大半靠著山,糧倉就建造在山上。黎陰城之所以不好打,第一是因為藉著山勢修建,第二是因為城牆足夠堅固。和其他地方不同,黎陰的城牆全是就地取材有從黎陰山上採下來的大石搭建,即便是火炮都轟不開。”
他看向眾將:“但大軍北上,糧草必須先解決,所以這次打黎陰勢在必行。高開泰當初趁著的是楊堅南下江北防禦空虛,從西邊殺過來出其不意的拿下了黎陰城。但高開泰知道黎陰的重要,所以在這裡最少留了兩萬人馬戍守。斥候打探來的訊息,黎陰城的城牆比以往加高了不少,修建了更多的防禦工事……”
方解用炭筆在黎陰城的城牆外面畫了一個半圓,在黎陰城南邊的這個半圓完美的將黎陰城不靠山的這半面包裹起來:“高開泰手下大將晏增是個將才,高開泰派他戍守黎陰城之後,他藉助暴雨河漲的機會,引水進渠。現在這個半圓就是黎陰的護城河,雖然不是很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