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忍不住愣了一下,心說自己怎麼就不能看出這麼多事來?不過轉念一想,大將軍說的的確有道理。這人應該是急於表現自己,怕別人第一個交上去搶了風頭,這樣性格的人確實不適合在輜重營做賬。
又過了半個時辰,陸續有人將模仿的書信交上來。方解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選了其中三個模仿最像的人留了下來。
“重新準備紙張筆墨,要用付正南書房裡的東西。”
等三個人準備好了之後,方解吩咐道:“我來說你們來寫,一個字都不許錯了。不必一筆一劃的刻意追求工整,稍顯急促凌亂一些更好。”
然後他開始說,那三個人開始寫,每個人都很緊張。
聽到後來麒麟他們終於明白大將軍是要做什麼了,忍不住都從心裡讚了一聲。等那三個人寫了幾遍之後,方解從中挑選出最像的一封,也不裝進信封裡,直接摺好之後遞給陳孝儒:“派個得力人手,穿上付正南親兵的號衣服飾,從付正南的敗軍中選一匹馬趕去封平,把信交給朱撐天。信要貼身放著,一路儘快趕過去,不要在意汗水是否把信弄溼,溼了最好。”
“喏”
陳孝儒應了一聲,連忙吩咐人去做。
“去把之前潛藏在慶元城中的驍騎校都請來,我要請他們吃酒。昨天讓你們詢問他們都家在何處可問了?”
“都問清楚了!”
“派人,每戶送一千兩銀子,錦緞十匹,每戶分一百畝勳田。東西直接送到他們家裡去。”
方解淡淡道:“有功當賞,還要重重的賞。”
……
……
長江
長豐鎮渡口
馬車在距離渡口幾百米外就停了下來,趕車的老者跳下來,將戴著的斗笠往上拉了拉,看向渡口那邊。或許是因為戰亂的緣故,渡口的人很少,河邊有一排渡船靠岸等著活兒幹,看起來很有秩序,第一條船離岸之後,第二條船就會過去停在棧橋邊,而從南岸返回的船則自覺的排到最後。
沒有搶客的事發生,閒著的渡船上,幾個漁夫湊在一起談天說地。
棧橋那邊,有一大隊人似乎在等著過河,正在和船伕討價還價。看起來像是個望族,足有百十口人。渡口沒有官船,只有小船,這些人想要過河最少要四五條船才能過去。因為朝廷大軍和羅屠的叛軍激戰,羅屠敗退之後就將沿岸所有大船都帶到了江南,官方的渡船估計也都被搶走了。
但是即便戰爭還在繼續,可沿岸的百姓也要吃飯,所以擺渡的船伕依然還在接活兒。
亂世之中,秩序還能這麼好,真讓人刮目相看。
“馬車要留在江北了,沒有大船。咱們不能直接渡河過去,要包一條船逆流而上,一直到黃牛河和長江的交匯處再南下,不知道那麼遠的路程有沒有人願意接。”
老者對馬車裡說道。
馬車裡伸出一隻很漂亮的手,五指修長白皙,手心裡放著一塊玉牌。
“這是我唯一帶出來的東西,應該還值不少銀子,折換了的話足夠一戶人家十年所需,應該夠了。”
說話的是大隋長公主楊沁顏。
老者正是演武院教習言卿,他看了看那玉牌:“亂世黃金,盛世珍玩,這東西船伕不識貨的。”
他問:“姓謝的小子,我就不信你身上也沒帶銀子。”
馬車裡低頭看書的年輕男子笑了笑,將身邊的包裹遞出去:“我是謝家的人,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銀子。這包裡的銀子足夠把這渡口所有的渡船都買下來,你要是願意,僱一艘咱們乘坐,再僱十艘陪著玩也可以。”
“炫耀嗎?”
言卿白了馬車裡一眼,不客氣的將包裹接過來,入手極沉重,顯然數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