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一個時辰的開山讓他顯得有些疲憊。他回頭看了一眼緩緩跟在他們後面的爬蟲大軍,忍不住感慨道:“要是不到這兒來,誰能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醜的東西?”
“比你都醜。”
他看著方解說。
方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前陣子我和煙織姑娘的父親聊了聊,送了他一座宅子。他向我打聽道尊的人品,我說過陣子仔細瞭解之後再告訴他。他說自己就那麼一個女兒,可不能因為對方身份高就隨隨便便的把女兒嫁出去。他讓我幫他多留心,要是發現某人有什麼品行不端之處……”
項青牛大步往前走了幾步做四處探查狀:“咦?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這周圍一定藏著什麼了不得的大修行者,剛才我只是恍惚了一下,就發現自己的嘴巴不聽使喚了。我剛才說了些什麼?真可惡,我剛才一定是被盜嘴了。”
方解白了他一眼,和石灣交換位置。
石灣雖然境界不低,但實戰經驗少的可憐。就連對付這石縫,似乎都還沒有找到竅門。相對於方解和項青牛來說,他差的真的不是很少。方解是那種從小經歷追殺然後不斷面對一次次數了就是死的戰鬥的變態,而項青牛是那種混跡江湖上可敢跟天之上叫板,下可與潑皮無賴抱摔的奇葩。
“不知道方解想了什麼法子,這東西固然是寶,但同樣是巨大的禍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的話,對於長安城來說也許就是滅頂之災。”
葉竹寒走在卓布衣身邊,似乎是想了解一下這個方解向自己推薦的人。方解說過,卓先生的修為未必比他高,但絕對可以在另外一方面教授他很多知識。也許是因為常年生活在十萬大山中的緣故,沒有見過太多的人和事,所以葉竹寒心裡沒有那種理所當然的你修為不如我你就比我低等的想法。
他問。
卓布衣答:“方解的想法從來都是天馬行空,你很難猜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還記得當年他不過是個不能修行的小傢伙的時候,我竟是不能隨意窺探他的內心。他的心志之堅定,幾乎不會被任何人影響。”
“任何人?”
葉竹寒沉默了一會兒,問:“至親呢?”
卓布衣看了葉竹寒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即便是至親,想改變方解的決定只怕也有些難。”
葉竹寒點了點頭:“這便是成大事者的一個必備因素嗎?”
他嘆了口氣:“不過這些事和我離著太遠了,就連我自己都還在詫異,為什麼會選擇跟著方解去東疆,而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的,找您,和您在一氣觀裡靜修。他說,您必然能給我指點。”
卓布衣耗費著極大的心神之力控制著那些爬蟲,所以說話比平時要慢上半拍。若非他現在的實力遠比初見方解的時候要強大,只怕也不能分神。那個時候的卓布衣,根本就無法控制如此數量的東西,由此可見,一氣觀這幾年安安靜靜的生活對他來說影響巨大。
“安靜不在於環境。”
卓布衣很精確的控制著走路的速度,不會顯得快了也不會顯得慢了,始終跟上方解他們開山的速度,而且保證不會停下來哪怕一秒鐘,所以那些爬蟲雖然行動同樣的緩慢,但也沒有一隻停下來哪怕一秒鐘。
這時候葉竹寒才注意到,那些爬蟲和卓布衣都是同步的。
他起腳,那些爬蟲也在起腳,當然,不一定是那隻腳……
他落腳,那些爬蟲落腳。
所以看似簡單,只是卓布衣控制著爬蟲在走,但實際上卓布衣耗費著多大的精神,無法得知。
“剛才和你說話之前,我身後有那麼多爬蟲,我身前正在開山。”
卓布衣笑了笑:“我忽然想到一會兒午飯吃什麼……一念至此的那一息,便是安靜。”
葉竹寒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