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招募民勇的事,兵部其他事,都是侍郎候君賜管著。”
皇帝嗯了一聲,轉頭看向侯文極:“朕想不到,情衙裡也會有人做出背叛朕的事。”
他用的是背叛兩個字。
侯文極撩袍跪下來,雙手將自己頭頂上的梁冠取下後拜服在地:“臣讓主子失望了,臣沒資格繼續統帥情衙。”
“動不動就摘自己的官帽,你不怕朕以為你在威脅朕?”
皇帝冷聲問了一句。
侯文極抬起頭說道:“臣不敢,臣愧疚。”
他說話極簡單,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不說。
皇帝哼了一聲道:“若是下面人犯一回錯,朕就摘掉一位主事之人的官帽,那大隋各部府的尚書侍郎們也不會坐的那般安穩。手下人犯錯,你難辭其咎,但情衙鎮撫使這個差事別人也幹不好,還得你接著幹。伐俸三年,降一級,回頭你寫一份請罪的摺子上來。”
“臣謝陛下。”
侯文極叩頭道。
“那個千戶……既然那麼願意收銀子,就把他活埋在戶部銀庫門口吧,讓他整日都能看見數不清的銀子,偏偏一文錢也抓不著。家眷男丁發配邊疆為奴,女眷……送到織坊司做奴工。每人每月發一個銅錢的工錢,什麼時候她們攢夠了收了的那個銀子的數目,可以去奴籍。”
眾人心中一凜,埋屍銀庫門口的懲罰,是要讓那千戶時刻被人踩在腳下。而一個月一個銅錢的工錢,這一世怎麼可能攢夠了那許多銀子?別說一世,世世代代下去只怕也再難翻身了。
皇帝往後仰了仰身子靠在牆壁上,揉著有些發皺的眉頭繼續說道:“右侯衛大將軍李遠山,徇情枉法,欺君罔上,本罪無可恕,但念起這些年的戰功從輕發落。降為五品別將,留軍中待用,食邑減三百戶,罰俸三年。”
“樊固牙將李孝宗,雖力戰不退,但敗後棄城而逃,還試圖隱瞞自己戰敗,行賄兵部官員……敵眾我寡,朕不怪他戰敗,難道朕還能去責備一個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將領?拿辦李孝宗的時候,你們替朕問問他……有勇氣面對二十倍於己的敵人,為什麼沒有勇氣面對朕?!”
“李孝宗在演武院的時候,朕就特意留意過。”
皇帝翻開桌子上的那個厚厚的儲才錄,翻開來找到其中一頁,取了硃筆將李孝宗的名字劃去:“可惜了……朕失去了一個本來大有前途的將軍。”
“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問罪吧,該定什麼罪就定什麼罪。”
皇帝放下硃筆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看向虞東來說道:“你回去先自己查,兵部到底有多少人拿了李遠山的銀子。不只是這次,也不只是李遠山的賄賂,兵部的人既然這次敢拿李遠山的銀子,以前難道就不敢拿別人的?這不是第一次,朕也沒有什麼既往不咎的肚量和耐性。查完之後擬個名單上來,有些人在官位上坐的時間太久了,就忘記了自己本該有的敬畏……既然這樣,朕何須吝嗇屠刀?”
“臣遵旨。”
虞東來連忙應了一句。
“等著,朕還沒有說完!”
皇帝的視線在儲才錄上停留,一邊翻閱著那些自己親筆寫下來的名字一邊說道:“虞東來,革去兵部尚書之職,降為兵部侍郎,代理兵部諸事。回去之後閉門反省一日,朕想看看你能反省出什麼東西來。另外……也罰俸三年。兵部官員所受的賄賂,李遠山拿出多少來統計一下,統計完了之後告訴朕個數目。”
“朕要讓他如數再拿出一份來,加上他行賄官員的那份,還有你們幾個罰掉的俸祿,一併派專人送去樊固,朕要在樊固為那些戰死的邊軍士兵和百姓們修一座陵園,剩下的錢,都送到那些邊軍的親屬手裡做撫卹。”
“他們都是大隋最忠誠和勇敢計程車兵,他們用他們的性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