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馬上就要到自己上場,方解蹲下來將靴子整理了一下。用找來的草繩將靴子筒綁在小腿上,將長袍的下襬塞進腰帶裡,然後將袖子也用草繩綁好。準備妥當之後,恰好聽到監考的喊聲。
“下一批!”
方解緩緩的呼吸了幾次,看了看分給自己的步弓和箭壺裡那十支羽箭。靶子那邊,負責記錄成績的右祤衛士兵將靶子上的羽箭拔下來收集好,然後再次退到掩體後面。隨著一聲銅鑼響,方解他們這批二百名考生筆直的在畫了白線的地方站成一排。
固定射擊分成五部分,考生們最先走到距離靶子七十步遠的第一道白線處,射一箭,然後快速後退,在後退途中再射一箭。然後退到距離靶子八十步遠的地方,站好射一箭,然後再迅速後撤射一箭。以此類推。一共有五道白線,後撤四次,射出九箭,最後一箭要求考生們在距離靶子一百二十步遠的地方迅速的互換位置,在跑動中射出第十箭。
完成射藝比試的時間,跑動的步伐方位,再加上準度,綜合評分。
說起來規則並不複雜,但若是想射好這十支箭又豈是一件容易事?他們所使用的步弓,是大隋的武器工坊精工打造,將羽箭送出去二百步輕而易舉。可話雖這樣說,要知道其實在超過七十步遠的距離射箭,箭飛出去就已經要計算弧線落點。退到一百一十步遠的距離發弓,箭在半空中飛行的距離那麼長,甚至一絲風就能改變羽箭執行的軌跡。
而且還要在跑動中完成精確射擊,這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方解將箭壺綁在自己的後背上,調整到抬手就能抽出羽箭的位置。先是空拉了幾下弓弦,適應了一下這步弓的力度。趁著還沒有開始,他低下頭尋找了一塊小石子,扣在手指間用步弓射了出去,一直看著那石子的執行軌跡直到落地,方解記住了剛才射出石子時候的手感。
銅鑼聲第二次響起的那一剎那,方解立刻抬手從後背箭壺裡抽出第一支羽箭,沒有任何瞄準動作,拉弓,射箭,一氣呵成。第一箭距離靶子七十步遠,這個距離的固定射擊對於方解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第一箭射出去之後,方解根本就沒有看那箭是否命中。他也沒有像別人那樣轉身跑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再回身瞄準,而是腳下一點,身子如被風兜起來的風箏一樣向後飄了出去。左右腳交替點地,身子一次次的掠起向後疾馳,在點地飛起的時候,方解已經將羽箭從箭壺中抽了出來。身子落地的時候弓弦拉滿,再次躍起,羽箭激射而出。
雙腳交替點了數次,方解退到了距離靶子八十步遠的第二道白線。抽箭,射出,再向後急退,抽箭,射出,動作行雲流水。
當方解退到距離靶子九十步遠的第三道白線的時候,跟他保持在一個距離的考生已經不多。距離方解大概十幾米遠的張狂雖然之前受了些傷,但在這種純粹的軍事考試中還是展現出了驚人的素質。方解射出第三箭後退的時候,抽空掃了一眼自己兩邊。他發現張狂竟然比自己還要稍微快一些,大概領先半步距離。
而在另一側,左武衛大將軍虞滿樓的兒子虞嘯與方解幾乎平行。顯然,大將軍虞滿樓對自己的兒子平時要求極嚴苛。虞嘯拉弓射箭跑動的姿勢都極標準,即便是訓練新兵的教官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不同於方解的點地倒縱,虞嘯的射藝看起來竟然比方解還要紮實一些。他是一邊跑一邊回頭放箭的,幾乎每一箭都只是略作瞄準就送了出去。
距離再遠些的也有幾個身手極好的人和方解的速度不相上下,十個人中倒是有六七個是軍武出身的考生。
這種比試,軍人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從射出第一箭開始,到退到距離靶子一百一十步遠的第五道白線,方解射出九箭,用去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分鐘。比他快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