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變得沉靜。
而靜下來的沉傾扇,處處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意。
不過方解對冷冰冰的沉傾扇並不害怕,相反他更喜歡這個樣子的她。
“這麼說,項青牛還真是有些來頭的道人?”
方解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沉傾扇問:“項青牛是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方解笑了笑說道:“那個看起來不靠譜到人神共憤地步的小胖子就是你之前說給蕭真人飛鴿傳書的傢伙。能勞動清樂山一氣觀道宗的領袖派人接應,那個胖子難道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他在道宗身份奇高?”
他停頓了一下感慨道:“可我為什麼還是不相信啊……”
沉傾扇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方解,然後忍不住問:“能不能告訴我,這三年半你是怎麼過來的?”
“關心我?”
方解反問。
沉傾扇微微皺眉,然後冷冰冰的說道:“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人格分裂”
方解喃喃的嘟囔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說道:“說起來,如果不是你們當初作出抉擇分開走,我絕不可能有這樣安定踏實的三年好日子。雖然離開了那座邊城,即將進入天下間第一的雄城長安,但我還是覺得樊固那個地方真的很好,如果我能在那個小城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的話,我寧願留在那裡。”
他說完這句話,然後突然問沉傾扇:“還剩下幾個?”
方解的話前後跳躍的很大,以至於沉傾扇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明白方解問的是什麼,所以她認真的回答道:“五個都在。”
“那就好。”
方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子上輕聲道:“如果再死人的話,我心裡就真的該有內疚了。”
“你現在沒有?”
沉傾扇問。
方解笑了笑語氣認真的回答道:“還真的沒有。”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沉傾扇的預料,所以她的臉色微微變了些許。她一直以為方解是個膽小怕事甚至猥瑣可恥的平庸少年,這樣的人總會顯得多愁善感一些,無論男女。一個感性的人對十五年來一直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的一群人,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內疚之心確實讓人有些詫異,甚至憤怒。
“感恩有,內疚沒有。”
方解抬著頭看著茶樓的房頂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你聽我說心中沒有內疚一定會不舒服,甚至有可能想殺了我對不對?但我又真的不想騙你,沒有就是沒有……。雖然我不知道當初你們為什麼會聚集在我身邊保護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誰。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們都不是出於什麼感情才會來保護我的人,而是因為你們得到了利益。”
他停頓了一下歉然笑了笑道:“抱歉,這樣說或許有些傷人,但我想我說的應該就是事實真相。你們應該在加入隊伍之前就知道保護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隨時有丟掉性命的可能,估計把我託付給你們的人肯定也說的很清楚,不然這麼多年你們早就因為受不了隨時隨地的危險而離開。”
“你們留下繼續賣命,肯定是那個人許給了你們很大的利益。”
他問:“我更感興趣的,是那個人到底給了你們什麼許諾?”
沉傾扇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她深深的呼吸了幾次之後才逐漸恢復平靜,她看著方解的眼睛,語氣很平淡的回答道:“不是許諾不是利益,而是威脅。”
……
……
沉傾扇是個修行上的怪胎,只用了不到十年就達到了八品境界。這樣的人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都會當成絕世珍寶來呵護。而她的師姐沐小腰是極其稀少的感知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