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
方解道:“懷老,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或許,等你回到家鄉之後,還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沒有了朝堂只有田園,沒有了同僚只有鄉親,沒有了榮耀只有平淡……你會覺得無所事事,覺得枯燥乏味。因為我知道,您現在,還沒服老。”
“哈哈……”
懷秋公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話中那點不甘還是被你聽了出來,你這小傢伙好像狐狸一樣狡猾。”
他頓了一下忽然語氣有些異樣的說道:“不過現在身退也好,臨死之前沒準還能太太平平的過幾年。”
聽到這句話,方解的心裡猛然一動。
……
……
懷秋公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想說這天下沒有幾年可以太平了。以他的身份地位,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他已經告老歸家,從他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方解詫異了一下。
“懷老……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懷秋公將車窗簾子放下來,不再去看沿途秀美的風景:“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只需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天下再怎麼樣,也還是這個天下。”
這話,方解更詫異。
懷秋公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葉近南身邊那個被你打殘了的陸將軍,此時已經深埋於黃土之下了吧?”
方解微微愣神,沒有否認:“是”
“我就知道,你會從他開始下手。”
懷秋公道:“想查羅耀,那個姓陸的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且你與他有私怨,所以猜到你殺了他並不是什麼難事。以你做事的風格,要是不利用這個人才奇怪。你這一路上故意正眼都不瞧那人一眼,就是故意在讓他心中憤恨吧?他越來越難受,只能脫離隊伍先走。而你,就一直在等著他離開。”
方解笑了笑道:“幸好懷老您不在刑部或是大理寺做官。”
懷秋公搖頭:“這不是什麼難猜的事,那個葉近南現在只怕已經在後悔了。當時他沒想到,不代表他現在想不到。等你們到了雍州之後,他發現姓陸的並沒有回去,他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懷老的意思是,我這次到雍州不會好過?”
懷秋公沉默了很久之後搖了搖頭:“你畢竟是欽差,如果羅耀真的只是想求陛下賜婚,你到了雍州縱然不被奉為上賓也不會為難你,羅耀行事風格雖然直接甚至可以說狠辣,但其城府同樣深不可測,即便他知道姓陸的牙將死的不明不白,應該也不會追究什麼。”
方解忍不住嘆了口氣:“陛下讓我拖羅耀半年,也就是說我在雍州最少要待上兩個月,這兩個月可怎麼耗過去?”
“這個靠你自己。”
懷秋公道:“我能教你的無非是些朝堂上的東西……至於你怎麼在雍州耗上兩個月,別在我面前裝可憐,若是你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陛下也就不會派你南下。”
“懷老”
方解頓了一下忽然問道:“說句越了規矩的話,您認為西北戰事是否能順利平定?”
“西北不難,可若是再加上別的地方……那就難了。”
懷秋公想了想問道:“我聽說你曾經對陛下進方略,以水師封鎖水路,斷開西北三道與內地的一切糧道,打算把那三道江山封成一塊荒地?”
方解點了點頭:“不成熟的想法,說了我便後悔了。”
“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後悔。”
懷秋公笑了笑:“這方略雖然不好實施,但對於朝廷來說未嘗不是辦法。陛下一心想親力收復西北三道,讓你拖上羅耀半年也是為了調集大軍運送糧草。但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