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臉上都是疲憊,即便如他這樣的人,不眠不休這麼多天似乎也不是一件毫無影響的事。他只是有些心急,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在一直改變著這個世界。
如果,他發現了真相,那麼一千多年前修為開始出現,可解。
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人比他更迫切的想知道這真相。他已經走到了那樣那樣高的地方,他看到的遠不是普通人看到的東西。他活的越久,越覺得這世間有什麼東西在左右著人的方向。
他這些年來做過很多事,每一件事都只是為了一個目標。
找到這個左右人間的東西,看看他到底是什麼。
當他知道大自在從西方而來的時候,他忽然間想到了一些事,明白了一些事。於是他來了,不得不來。他走的很急,心更急。這一路上總是有一個念頭從他心裡冒出來,即便他不想去想也壓制不住。
他覺得自己或許要死了。
他一直在追尋真相,可是他忽然想到,如果真相到來的時候,是不是自己就要死去?
走到大雪山腳下的時候,他抬起頭看向半山腰那座巍峨的建築。
大輪寺
白衣男子問自己,你怕不怕死?如果怕死的話,現在轉身就走應該還來得及。如果不怕死,那就不要猶豫走上那座山。然後他有些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怕死的。所以……他邁步走上石階。
原來,怕死也不代表後退。
似乎是知道他來了,大輪寺裡響起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敲響的鐘聲。終年不化的雪山上,似乎只有這鐘聲想起來的時候才顯得有些人氣。白衣男子一邊走一邊聽著鐘聲,就好像那其中有什麼晦澀難明的東西似的。
不管是冬夏春秋,大雪山半山腰以上從來都只有白這一種顏色。以前大輪寺香火鼎盛的時候,點綴在這白色上的是黃色的僧衣紅色的袈裟。蒙元黃金家族滅佛之後,大輪寺雖然還沒有倒下去,但這裡似乎被戰爭帶走了本就為數不多的生氣。
大輪寺修建于山石上,不管是遠觀開始近看,這寺廟建造的都可以稱之為鬼斧神工,好像只有天神才能做出這樣的藝術品……從遠處看,整座寺廟就好像是雕刻出來的,不帶一點人間氣。
白衣男子這次沒有如之前那樣瞬息間走出去很遠,而是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到了這,他不想再浪費一絲一毫的內勁。這是一個很奇妙也很詭異的地方,這地方有著一千年至高無上的地位。
普通人走在上山的路上,都會有一種跪伏下來叩頭的衝動。
但白衣男子忽然間特別想拆了這裡,拆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然後他想到了楊奇,那個和他相比很年輕卻似乎比他看到更清楚的男人。白衣男子忽然間想到,是不是楊奇比自己更早的看破了什麼,以至於他那樣偏執的想要殺掉大輪明王,想要毀掉這座廟宇。
不管是不是。
白衣男子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和楊奇一樣的路。
山門開處
數百名僧人緩步而出,走路的時候也雙手合什。他們出來之後默默的分開站在兩邊,似乎是以最隆重的禮節歡迎白衣男子的到來。可是從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一點表情,沒有喜悅,也沒有厭惡。
什麼都沒有。
白衣男子知道,這些僧人,被人稱為金身僧兵,號稱不死不滅。
“這樣沒用”
白衣男子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後抬手往前一灑,動作那麼自然那麼平常。就好像種田的農夫灑下去種子,就好像餵雞的農婦灑下去雞食。可明明這樣簡單這樣普通的舉動,又讓人覺得猶如神靈在施法,隨手灑出去的不是種子也不是雞食,而是神輝。
他伸手往前一灑。
那數百個金身僧兵就死了。
如此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