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唇都咬破了的時候,就會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嗓子。
他對面的驍騎校或許是打累了,將鞭子交給另一個人後坐在對面椅子上休息。第二個驍騎校走過來,對他笑了笑道:“你還算條漢子,你聽聽,旁邊屋子裡受審的人喊的聲音比你大多了。我在大內侍衛處裡做了這麼多年事,遇到你這樣的漢子不多。不過,越是你這樣的人越打就越上癮,你應該瞭解吧?”
斥候知道這個驍騎校說的沒錯,行刑的人因為人性裡的東西對越是倔強的犯人越是有興趣,越打越上癮。
可正因為這個驍騎校的提醒,他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從自己所在的這間屋子往右邊數,每一間屋子裡都有或大或小的喊聲傳出來,此起彼伏,唯獨自己旁邊那間屋子裡沒有一點聲音。他忽然想到之前那個大將軍對旁邊屋子裡自己的同伴問:“你認識我嗎?你剛才看我的眼神有些閃爍,你以前見過我?”
所以他心裡忽然有些恐慌,緊跟著來的就是憤怒。
沒有喊聲,只能說明那個傢伙沒有受刑。
為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仔細去想,鞭子再次雨點般落下來,他的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被抽打的沒有完好的地方,而那個驍騎校看起來沒有停手的意思。就這樣又硬挺了一刻鐘,他還是堅持不住昏迷了過去。
一桶冷水潑在他身上,讓他再次恢復了神智。
第一個抽打他的驍騎校看起來已經恢復了體力,走過去從火爐裡將燒的通紅的烙鐵拿了起來,隨著烙鐵離他越來越近,烙鐵上的溫度他也感知的越來越清晰。就在那烙鐵幾乎貼在他胸口肌膚上,他的嘴角已經因為燙疼而微微抽搐的時候,那個驍騎校將軍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了那人一眼,發現那人的臉上帶著些笑意。
陳孝儒進來之後擺了擺手吩咐驍騎校停手:“不要再用刑了,大將軍吩咐將這幾個人都放了,給他們找一身乾淨衣服,敷上傷藥,每人五十兩銀子,送他們離開。”
這個虎口澗的斥候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就在不久之前,那個大將軍說過,他們這幾個斥候之中但凡有一個人招供,其他人都可以離開。
現在要放他走了,還能有別的可能嗎?
驍騎校過來給他鬆了綁,然後胡亂的將傷藥在他身上塗抹了一陣後,拋在他腳下一身衣服和一個包裹:“自己穿上衣服,包裹裡有乾糧和五十兩銀子,大將軍開恩放你們走,若是你們執迷不悟還回虎口澗的話,你們自己知道什麼下場。之所以放心放你們走,就是因為不怕你們將大營裡的事說出去。在黃陽道,沒有人能帶兵打到這裡來,相信你也知道這句話不是騙你玩的。”
之前打他的驍騎校冷冷的說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離去。
這個斥候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忍著疼彎腰將衣服撿起來穿好,穿好衣服之後他又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將包裹撿了起來拎著走出門外。出門的時候他看到,其他幾個屋子裡受刑的斥候也都走了出來,同樣的一臉驚詫和憤怒。
唯獨第一間屋子裡沒有人出來,而且門關上了。
這幾個斥候湊到一起,從彼此的眼神裡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們之間沒有交談,因為他們都知道有個人已經背叛了他們。一個驍騎校走過來冷冷道:“跟著我走,送你們下山就該回哪兒回哪兒,別自己不知道珍惜性命,就算問不明白你們虎口澗裡的情況,難道還打不下來那彈丸之地?”
他們跟著那驍騎校機械似的的往外走,誰也沒有回頭。
第一間屋子裡,那個之前看方解眼神閃爍的斥候被驍騎校按著貼在視窗,從那個特意挖開的小洞裡,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從窗外經過,也看清了同伴們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