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對自己和張易陽說的話。那天在武當山頂的涼亭裡,白衣男人說他還要西行。因為他懷疑大雪山上有什麼東西,要去求證。自此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白衣男人。蕭一九無比確定,那個白衣男人的修為之高是自己連仰望都望不到邊際的地方。
這樣一個人,竟然沒能回來。
“神……”
蕭一九眼神裡的驚懼一點兒也不必方解少:“或許只有神,才能殺的了他了吧?”
……
……
夜裡的大營中也很安靜,雖然大營裡駐紮著不下十萬雄兵,可正因為其訓練有素,所以聽不到任何嘈雜之聲。不時有巡營士兵走過,那腳步的沙沙聲也能驚擾到天空中掛著的一輪殘月。
是上弦月,所以天才黑沒多久,月亮就已經掛在偏西的位置上,看樣子用不了多久這輪殘月就要離開人的視線。
風漫無目的的吹著,所以人們才會用風來形容自由。
大營距離江邊並不是很遠,所以風中還帶著些河水的腥味。
這是一個曾經很繁華的小漁村,說來也奇怪,就算是高開泰和王一渠在北方鬧的這麼厲害,戍京道這邊也沒有受到太多的騷擾。或許是因為翻過山來戍京道太過麻煩,所以百姓們倒是沒被驚擾。
黑旗軍來之後,至二個小漁村的百姓都被送走,每戶發了足夠的銀子和糧食,全都送到了靈門關裡邊,就在秦河邊上由黑旗軍負責重新建起來一片村落。他們已經習慣了靠水吃水,秦河那邊過日子倒是感覺變化不大。
方解所住的,是一個三間青磚房的小院子。
若是安寧時候,從遠方高處往這邊看,在風景如畫的江邊這一片青磚紅瓦的小村落,別有一番意境。若有大國手肯揮毫潑墨,必然是一副傳世佳作。
只是,如今這小村子裡,滿是肅殺。
方解抬手抬了抬油燈的燈芯,讓光明更強大一些。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卻晃不開那本書冊上的一筆一劃。方解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一個字一個字的嵌進腦子裡。這本百年記密裡面藏著的不只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還有一頭巨獸。
方解不信這時間有神。
桌子上放著一個四方形手掌大小的東西,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種很純粹的金屬光澤。這個東西不屬於這個時代卻出現在這個時代,這也是方解不信大輪寺裡那個東西是神的根據之一。
九先生能在樊固城裡找到那樣一個所在,所以方解從開始看大自在筆記的時候就隱約猜到了什麼。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他才能真真正正讀懂這本筆記裡那些看起來玄之又玄的東西。因為他腦子裡存在的東西,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從一開始的心驚,到現在的平靜方解並沒有用多久。就好像當初他第一次看到桌子上那個可以讓人穿越虛空的東西一樣,初見時震撼的無以復加,但很快就覺得這樣不正是合乎道理嗎?從前一世的時候方解就不斷的聽聞不斷的看見,關於人類進化的傳聞和故事。那些雜誌小報上也指著這樣的東西來博取眼球,惹人遐想。
文明
從誕生到消失,再到重新出現。
這樣的過程很久遠很久遠,但天地之玄妙總是能留下蛛絲馬跡。方解只是沒有想到,左右著草原的居然不是一個人。
夜越來越深,方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睏意。這本筆記裡記載的東西他理解起來不是很艱難,若是換做別人的話一定堅信大輪寺裡藏著一尊真神,而方解卻越發的篤信,那裡藏著一個該死不死的東西。
當他翻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方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下意識的把那個可以讓人穿越虛空的東西拿起來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大自在的筆記。
“有時候……世界真的很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