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朕對你格外的信任,也滿意。你是朕使喚最順手的人,這一點誰也比不得。”
“陛下,這是奴婢的福分。”
蘇不畏垂首道。
“坐吧”
皇帝再次指了指那椅子:“朕想看看,你不站在朕身後是什麼樣子。朕沒有給過你什麼賞賜,你自己也從來不求什麼賞賜,在朕面前坐下一次,這也不算什麼上次,朕就是想讓你體會體會那些能在朕面前坐著的朝臣什麼感覺。”
“為陛下做事,是奴婢的本分事。”
“難道還讓朕說第三次?”
皇帝看了他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些不悅。蘇不畏不敢再拒絕,欠著身子在椅子上坐下來。可不管怎麼樣,他都覺著前所未有的彆扭。也不知道怎麼了,坐下之後他渾身上下的不自在。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習慣站著的位置,心裡忽然發現原來站著遠比坐著舒服。
“有什麼感覺?”
皇帝笑了笑問。
“奴婢,不踏實……”
“那是因為你沒有坐踏實。”
皇帝笑著搖了搖頭:“朕說過,如果你不是個閹人,朕甚至動念讓你入朝為官,而且要做就做大官。朕還說過,滿朝文武那麼多臣子,其實沒一個比你的心思更剔透。如果放你出去,就算是做封疆大吏朕也放心。”
“奴婢這條命,都是陛下的。”
蘇不畏想站起來,卻被皇帝的手勢壓住。
“有怨氣嗎?”
皇帝問他。
“啊?”
蘇不畏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明白皇帝的意思。
“別跟朕裝傻,你這樣的人永遠也裝不了傻。”
“奴婢不敢。”
“是不敢,不是沒有……”
皇帝緊了緊被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朕知道你不會有不滿,但肯定有惶恐。你會想,朕交待許孝恭和劉恩靜做事卻讓你避出去,是不是不信任你了。而且雖然你這樣想,卻還要逼著自己盡力不去想……朕猜的可對?”
蘇不畏連忙站起來,然後跪倒在地:“是奴婢的心越來越不沉穩了,越來越不自知身份了。”
“朕不告訴你,是因為有不告訴你的必要。”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前朝鄭慧宗皇帝和內侍總管太監燕三壘的典故,你可還記得?”
蘇不畏臉色一變,深深的把頭垂了下去:“奴婢,謝陛下恩惠!”
皇帝擺了擺手:“你也歇著吧,朕乏了。”
蘇不畏起身,躬著身子退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的衣服都已經粘在身上了。
前朝大鄭慧宗時候,鄭慧宗最信任的人是內侍總管太監燕三壘。無論鄭慧宗要做什麼事,都先和燕三壘商議。長久之後,燕三壘難免漸漸跋扈。到了後來,就是滿朝文武見了他也要行禮。一個從六品的太監,儼然當朝宰相。雖然也有言官參奏燕三壘種種不合規矩的事,但鄭慧宗對其依然信任如故。
後來因為外戚專權,皇帝想廢掉皇后,打壓後族,但後族實力太強,即便是鄭慧宗也不能輕易決斷,他將這件事交給燕三壘來做。燕三壘用盡手段,找來一個俊美少年和皇后勾搭成奸,又讓人指認國舅盜賣國庫存糧。鄭慧宗藉機將皇后罷黜,然後將皇后一脈中把持朝政之人盡數裁了。
因為這件事,牽連了許多人。不過正因為如此,鄭慧宗才能將朝權真正的握在自己手裡。
打壓後族之後的某一天,鄭慧宗讓燕三壘陪自己喝酒,酒過三巡之後鄭慧宗忽然嚎啕大哭起來,燕三壘不解,連忙問皇帝因為何事心傷。鄭慧宗說,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皇后這件事除了你之外再也沒人知曉,朕知道你絕不會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