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汝文笑了,放下桃木劍,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壓低聲音道:“我問幾個冒犯的問題,你要是不想答可以不答。”
葉臻還以為他要直接問自己是不是葉家人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卻聽他問道:“傳聞你是梁王的情人?”
“……啊?”葉臻愣了一下,這年頭的傳聞都這麼離譜了嗎?
“那你是他哪門子妹妹?義妹?”
“王妃的師妹,不可以嗎?”葉臻瞪他一眼,但覺得他那個眼神明擺著就是不太信。
“奧,當然可以……我是說,幸好。”燕汝文說,“不過挺可惜的,梁王和鎮北侯要是搶女人,那場面一定十分熱鬧。”
葉臻看向他,見他神情自然,彷彿是真的在惋惜,扯了扯嘴角:“都尉真會說笑。”
“冒犯的話說在前頭,總比往後不明不白死了的好。”燕汝文瞥她一眼,“百草堂中守衛的,是無極閣影衛吧?”
“嗯?”
“那看來你還不一定比我升得快呢。”燕汝文笑道,笑意真切了些。
這時正巧到了棲梧閣,門口站著個親兵打扮的人,見到二人來低頭行禮,又默默跟在後面一同上了二樓包間。
葉臻還在思考他那句話的意思,便有相熟的夥計來與她打招呼。她回過神來,見棲梧閣內已煥然一新,只是看著比往日冷清不少。
“先墊墊。”燕汝文端了盤糕點給她,一面丟了兩塊給親兵,自己也拿了兩塊。他們顯然是也還沒吃飯,狼吞虎嚥的。
葉臻確實是餓了,也沒客氣,接過來一口氣吃了三塊,去拿第四塊時,她忽然頓住,皺眉看向用屏風隔開的隔壁包廂,接著便放下盤子走了過去。
燕汝文走過來,沒多說什麼,刷地拉開了屏風。
葉臻倒抽一口冷氣,抬頭看他:“什麼意思?”
“事實上,我直到今天早上都不知道我要有個新副官。”燕汝文蹲下身去察看那人的情況,一面說道,“近日,淮西府城內發現了好幾起這樣的病例,全身潰爛,狀若癲狂,醫官說並非疫病,卻無法辨明原因。這個是我的親兵,我帶他去了泗水,卻正巧與姜先生一行錯過,於是又趕來宣城。”
那人陷在一張羊皮毯子裡,明顯是被點了穴道昏迷著,渾身潰爛幾乎呈水狀,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呼吸極其微弱。儘管如此,他的手腳還是被鎖鏈緊緊鎖住,拴在牆壁上。
“你別看他這個樣子,暴起時七八個精兵都摁不住他。”燕汝文道,“他身上越爛越厲害,精神倒好像越來越亢奮了。之前有一個得病的人也是這樣,直到化成白骨了還能說話跑動,在城裡引起了巨大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