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賣什麼?”
“一種日用品。”
“好神秘的日用品。”
“別怪他,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生意人,也是一個好爸爸,只是他賣的日用品恰巧是可卡因。”
“那你現在還賣這種日用品嗎?”第一次聽說把可卡因當日用品來販賣的。
“賣啊。其實很簡單,不一定非要有最好的貨,也不一定非要價錢最便宜,更不一定非要賺最多的錢,只要遵守幾條必須遵守的規則:跟最少的人合作,跟最可靠的人做生意,總是低調,心態還要平常,就像賣其他普通的日用品洗衣粉、廁紙一樣。這些規則也是生命的底線,你破壞了,也就離死不遠了。這個名聲很瘋狂吧?千萬不要給我傳出去。”她說這些時表情純淨柔軟得讓人想要落淚,我是說如果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的話。
“賣我一點吧。”我說。
“你覺得你是最可靠的人嗎?”
我接不下去了,可靠不可靠不是自己說了就算的。
“該你了。”她洋洋自得地說,打破了我的窘境。
“你那個太像真的了,也傳不出去。你再講一個能傳出去的,或者我從來都沒聽說過的,我就講。”
“拉鉤。”
“其實我是個閹伶。你一定不知道什麼是閹伶。一些有錢人會挑選面目清秀、聲音清澈洪亮的男童組成樂團,在他們進入青春期前閹割,閹割後他們的聲道變窄,音域擴張,這使他們擁有超過常人的嗓音,甚至能夠和樂器比拼高音。所以,其實我是個男孩。”
“那這些人如果不學唱歌,不就跟太監一樣了?”我一邊說一邊直視她,透過衣裳,透過面板,透過靈魂。我知道我愛的是眼前這個人。而無論這個人是什麼,絕對不是男人。
“該你了,不許耍賴。”她被我看得有些發窘。
“我們一起睡覺了。”我俯在她耳邊,小聲卻仍清晰地說。
她臉脹得通紅,但仍然鎮定地反擊說:“就這種小事啊。”還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
然後她就再也不說話了,有些臉紅地一直低著頭看書。
那天回家也很晚,卻沒有聽到“姐姐”的嘮叨。她喝醉了。
第二天我沒有去學校,而是直奔那家咖啡店,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從來也沒有過。一路上,我感到所有人看我的神情都有些異樣,好像比諾已經把那件所謂的“這種小事”告訴給了所有人一般。
一上午她都自顧自地看書,一句話也不說,中午飯也是在咖啡店裡吃的。
店裡平時人很少,但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多了起來。他們都住在附近,比諾跟他們很熟,甚至可以說很親近。但她並沒有專門把我介紹給他們。後來我們就經常在那裡吃飯了,那裡的東西很好吃。
他們稱呼咖啡店的老闆為“魯伯”、“魯嫂”。吃飯時他們之間也很少談話,卻都會很有誠意地互相微笑。
吃飯的時候比諾說:“可惜現在是冬天,不然有更好吃的東西。”
“可我是夏天來的。”我心有不甘地說。
咖啡店的後院有一個大菜園,可以種黃瓜、茄子、土豆、西紅柿、豆角、玉米……還有一塊空地,用柵欄圍著,裡邊養著雞鴨鵝,家禽自己養,蛋自己去撿。咖啡店每頓餐的食材就出自那裡,而吃什麼取決於什麼成熟了。
孿生戀(7)
“你會種菜嗎?”她問。
“你想教我嗎?”我反問。
“那要等到春天。”她說。那一刻我有些擔心我會在春天到來之前離開,之前我從來沒有因為要離開一個地方而擔心。
吃完飯之後我總是犯困,於是就趴在桌子上打盹。每次剛要睡著,比諾就一遍一遍地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