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報告村長,村口來了四個穿得挺好的來看你。”牙也沒有長齊的孩子,說出來的話缺前短後。
“快帶他們入堂!”水儒非如蒙大赦般從凳子上跳出來,震得旁邊茶碗也不淡定地濺出水花。心紫丫頭冷嗖嗖的眼神看得他渾身直起毛,這四個山外來客此時就如同他的天降福星。
話音還沒有落下,大宅門口就果真出現了氣宇不凡的四個人:
為首的是一位布袍中年人,國字臉,烈焰眉,眼底的精茫就如黑夜中透出一線光的貓眼石一般幽亮。腳步穩健,自有幻師渾厚的根基。看上去像一行人的領隊,雖然衣料並不華貴。但腰間墨黑色泛著鱗光的蟒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還有他系在身側的墜纓重劍,正散發出上位幻器特有的氣息,與其說會發光,倒不如說吸去了周圍物件的存在感,讓人一眼就落在它身上。
緊跟在中年人身後的蒼白臉年青人,衣著卻與他有著天上地下的區別,不只衣料非絲既錦,上面還用金絲密密麻麻地繡出繁複菊紋,綴有珍珠彩石。殊不知越是色彩明豔,越發襯托出他僵硬的五官與病態之蒼白。
另一個圓臉帶著笑容的憨厚男子,彷彿比貴公子哥兒年長几分,卻一直弓著腰,像是直不起身子,一直在鞠躬般。服飾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手上十指根根套著鎦金大戒指,俗不可耐。
最後入堂之人,腳步稍緩,好像特意與其它眾人拉開距離,就連站定後,也隔著三人幾步之遙。心紫抬頭看去,只見那第四人的樣貌真是驚為天人!一頭烏黑長髮順滑地覆在背上,留著絲絲縷縷輕輕垂在額前,一雙葉眉如遠山之黛,雙目色澤旖旎含水,紅唇若櫻,粉中帶紫。如果說生為女子必然傾國傾城,顛倒眾生!卻是男郎,風清秀骨,一襲白衣加身,不似人間凡物。不知世上會有多少女子為此容貌嫉妒發狂,多少男子為此風姿日夜不眠。
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白衣男子劇烈地咳嗽了半晌後,從袖口輕抽出把竹扇開啟,掩在鼻子下,彷彿早已習慣陌生人注視自己的眼神。那樸素扇面上隨意畫著落櫻與白鶴起舞,竟把那妖顏襯托得愈加風姿卓越。
為首的中年人也不在意此時氣氛之詭異,爽朗一笑,朝著上座的水儒非抱拳說道:“村長,鄙人不才,姓樊,字劍一,帶著三位劣徒:萬厲、宋徽、花移影,來村上打擾!”
客套話倒還說得有模有樣,但心紫說不出緣由地討厭這個叫“犯賤第一”的中年人,順著他的手勢給剩下三位來者一一下了定義:貴公子萬厲是個殭屍臉,暴發戶宋徽是個真小人,只有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花花公子,病病怏怏的,倒還有點兒意思。
彷彿查覺到心紫審視的目光,藏在竹扇之後一直目光茫然的那雙帶水秋目突然泛起一絲色澤,朝著心紫悄悄眨眨眼睛。
一旁若無也看到了這個曖昧的眼神,心裡的火噌噌往上蹭,丫的,死娘娘腔,再看,再看阿紫,我挖了你雙眼!
再次查覺到一旁若無如臨大敵的憤恨,花移影又向他也丟擲個媚眼兒,嚇得若無一身冷汗。在心裡弱弱問一句:花公子,你到底是男還是女?
“喔,我是村長水儒非。”聽完樊劍一的介紹,水儒非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不知道又神遊到何方去了。
被這絲毫不受重視的“喔”的一聲深深刺入心臟,樊劍一貫威嚴武者的形象瞬間僵硬起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樊劍一!在嵐武大地橫著走也有人跪下灑花的驚世奇才樊劍一!就算粗陋鄉野沒有村民聽說過嵐武單人戰榜排名,其他三位同行者:“萬”、“宋”、“花”的尊貴世家姓氏,光是聽到也足以讓一般百姓感激涕零,頂禮膜拜!更不用說萬厲身著只有皇親國戚才可以使用的重瓣菊樣--金獅漫舞,嵐武上下更是見花如見王上親臨,大可嚇得一干人等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