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秒,電話又響了,周籌任由它響著。但是電話響了整整五分鐘,周籌在拔電話線和接電話中選擇了後者。
“你還想說什麼?”
“……我想你。”巧言令色的安森,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也沉默了。
“你在哪個醫院?”周籌問。
“傑克考文綜合醫院。”
“嗯。”周籌掀開了被子。
“你不問問我在那間病房?”
“最昂貴,保鏢最多的那間。”周籌結束通話了電話,優哉遊哉去浴室洗了個澡,到樓下餐廳吃了份牛排才攔了輛計程車去到了那家醫院。
安森的病房豪華得堪比五星級酒店,甚至還放著他最愛的巴哈。此時他正靠坐在床上,閉著眼睛,輕哼著調子,一點沒有被人暗殺的心理創傷。
“感激上帝,你沒有在病房裡抽雪茄。”周籌靠著房門嗤笑了一聲。
安森微笑著睜開眼睛,“我以為我要這樣等你另一個二十四小時。”
周籌帶著一大束淺黃色的菊花來到安森面前,“慶幸吧,這是我第一次送花給男人。”
“哦,淺黃色雛菊?不是應該放在我的墓碑上嗎?”安森接了過來,抱怨著說。
“很適合你,想要殺你的人太多了,遲早會用上。”周籌隨手拉過椅子,坐在安森的床邊。
“你不問問我的腿傷怎麼樣了?我流了很多血。”
“你活生生在我的面前,我也沒看見你定製輪椅柺杖之類的東西,看來那顆子彈沒打中你的骨頭。”周籌瞟了一眼安森床頭的報紙,又是關於馬林的報道。
“你真瞭解我。”安森無趣地搖了搖頭,隨即又看向周籌的眼睛,“其實我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個困擾,在我血流不止的時候,在我被推到這家醫院,哪怕此時此刻。”
“什麼?”周籌架起腿,閒適的姿態。
“你是否曾經對馬林霍曼心動過?我看了那段在喬伊艾爾蘭德的VIP室裡的錄影,馬林看起來很有誘惑性,對吧?”
“你想問的是,我和馬林進入那間房間之後,發生了什麼。”
“是的,馬林他有著那些有錢人喜歡的金髮,柔軟而纖細。我不得不說這種品味很低俗,就像暴發戶喜歡黃金。他的面板也很白皙,就像中國的白瓷。但是男人如果白的像女人那不如直接去找女人就好。還有他刻意的那些引誘性姿態,我想他看著那些限制級錄影帶應該學了很多遍……”
“你真刻薄。”周籌淺淺一笑。
“所以……告訴我答案吧。”
“你知道答案。”周籌側過臉來,頭頂的燈光在他的眼瞼留下細密而柔和的陰影,“就像我知道,你派出十幾架直升機不只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把事情鬧大。你在馬林開槍的時候,趴在我的身上也不只是為了救我,而是因為你身上穿著防彈衣,趴下來反而是最安全的動作。”
“謝謝你用‘不只是’。至少你部分相信我想救你。”安森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老了。不然怎麼會放棄享受生活來愛你呢?這就是自虐。”
“‘愛’這個詞語很美好,不要輕易使用。”周籌含笑大量著安森的表情,“你差點被暗殺的時候,那麼可悲地叫喊著要我不要過去。如果不是你試圖站起身來,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擊中了。那一刻,我相信你那麼做,只是為了救我。因為我和你還有你的那群手下不一樣,我沒有穿防彈衣。”
“謝謝你對我的肯定,在下萬分榮幸。”
“晚安,羅倫佐先生。祝您早日康復。生龍活虎地禍害這個世界還有我的人生。”周籌傾□來,在安森的眉心落下一個輕吻。沒有多餘的□,卻那般鄭重,像是承諾
時間寂靜而緩慢。
良久,安森才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