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梔子,我想通了,」白錦寧說,「你是我第一個孩子,也將是我唯一的孩子。」
白梔愣住。
「維安說的對,我和你父親這個年紀並不適合繼續養育孩子,」白錦寧冷靜地說,「你剛剛聽到沒有?胎兒太虛弱了,醫生勸我臥床休養。這意味著我今後將很難將身心投入工作中,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白錦寧告訴女兒自己的決定:「你父親在和醫生溝通,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把這個意外糾正。」
白梔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但現在她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有對母親的心疼。
她撲過去,抱住媽媽,而白錦寧輕拍她的背部,聲音低低:「梔子,如果你和維安過的不開心,也不必顧忌我們……先前那個賭約不算數了,如果你和他磨合不好,想離婚的話,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白梔驟然睜大眼睛。
「拿兒女的婚姻來換取公司利益,是我的不對,我當時……太一意孤行了,」白錦寧嘆氣,「我和你父親都對不起你,梔子。我們把你辛苦教養大,絕不是要賣掉你來換取好處。」
白梔低聲說:「顧維安他對我挺好的。」
「又不是鼓動你們離婚,瞧把你嚇的,」白錦寧失笑,「我的意思是,倘若你們真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你不必顧忌我和你父親而勉強這場婚姻。這是你後半生都要朝夕相處的人,不要委屈自己,你是自由的。」
白梔點頭。
她和母親又說了會話,眼看白錦寧臉上浮現出倦容,這才輕手輕腳推門出去。
顧維安和林思謹站在走廊上,旁邊還有個意料之外的人物。
白梔驚訝地問:「蔣伯伯,您這麼來了?」
蔣東風甚至連衣服都沒換,尚寒冷的初春,他只穿著單薄的睡衣。
那睡衣上還點綴著不少換錦花和檸檬的圖案,看上去有點不符合他如此高大的體格。腳下也踩著涼拖,一隻藍色一隻黑色,甚至不是同一雙。
蔣東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聽說大小姐出事了,我就趕緊往這邊跑,誰知道這操蛋的天氣冷成這個鬼樣子。」
他頭髮花白,夾雜了不少銀絲,在燈下格外惹眼。
蔣東風是白老爺子收養的孤兒,後來也是老爺子供他讀書,上大學,進君白工作。
時至今日,哪怕白錦寧的孩子都成了家,他仍固執地稱呼白錦寧為大小姐。
白梔說:「您該多注意自己身體,萬一著涼了怎麼辦?還有,穿拖鞋開車多危險啊,伯伯,我馬上讓人給您送鞋子和衣服過來,您還是穿46的鞋對麼?」
蔣東風忙推辭:「不用不用,我已經讓人過來了。」
白梔沒有回去,她擔憂如今母親的身體狀況,而顧維安也留在醫院中陪伴她。
白錦寧入住的是病房,有可供家屬休息的單間。
林思謹出去買早餐,蔣東風在外面守著。
白梔把頭輕輕地靠在顧維安肩膀上,閉著眼睛和他聊天:「知道媽媽不要這個孩子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她慢慢地說:「我認真考慮了下,如果爸爸媽媽事先和我商量的話,說不定我難過一陣也會接受。」
「別說這種違心的話,」顧維安一眼看穿她,「你那不是接受,是妥協。」
他聲音冷靜:「為了令父母高興,而選擇違背心意和放棄利益,向他們妥協。」
白梔沒有否認。
良久,她才說:「現在比較流行「平替」這個詞,你知不知道?什麼香水啦,化妝品啦,或者包、珠寶,負擔不起高階品牌價格的人,都會選擇效果作用差不多的平價產品,這就叫平替。對我來說,如果父母再有孩子,他們之後對我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