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辰的艱苦跋涉,車隊終於到達了海灘。楊溢財疲憊的從馬上下來,示意家丁們可以佈置祭壇了。為了能在天黑前做完祭典,他天不亮就起了床,這可是二十多年來的頭一次。祭壇就在廣袤的海邊搭建起來,虔誠的百姓們雖然也被長途跋涉折磨的精疲力盡,但他們還是幫助楊府築造祭壇,來表達心中的虔誠、敬畏和期盼。
說是祭壇,其實不過是佈置一下場地而已,巨大的供桌上擺滿了整隻的牲畜。牛羊豬是大畜,也是犧牲的主角,佔據了供桌的中心位置。其他名目繁多的美食鮮果則如眾星捧月般圍繞在三者周圍。燃香的法器也不再是香爐而是換成了磨盤大小的銅鼎,裡面燃的都是比人的拇指還要粗的香。祭壇被畫著更為複雜也更為炫目的圖案的旌旗圈定出來,儀式很快在道士詭異的舞蹈中拉開了序幕。這舞蹈比起上次來更加詭異,更加複雜。人們虔誠的跪在沙灘上,用渴望的目光注視著道士,道士則用古怪的肢體語言夾著著喃喃的咒語將這些帶著期望的祝福和目光傳遞給東海龍王。
很快,怪異的舞步被俊灑的步法和犀利的桃木劍取代。只見,道士他的目中射出令人不敢直視的精芒,腳下也是如踏星步,看似鈍拙的桃木劍更是颯颯生風。一時間,眾人俯身叩拜,將道士視作天人。在一系列的祝禱和做法後,道士從袖中掏出一個摺好的黃帛,黃帛長一丈,寬三尺被平鋪在金黃的沙灘上。
道士揮舞沾滿硃砂如拖把大小的毛筆,在巨大的黃帛上畫出血一般的符號。畫完後,他丟開毛筆,將剛剛負在背上的桃木劍再次抽出,桃木劍在空中畫出幾劃美麗的弧線後,插進了帶著硃砂字跡的黃帛的中心位置。隨後,道士左手一揚,前面的大銅鼎一下子竄出三尺高的火焰。接著,他將手中桃木劍一挑,黃帛靈符立刻像索命的鬼魂般撲向烈焰。銅鼎中霎時再度竄起焚天的烈焰,並升起一股醒目的白煙。這股煙馬上被夕陽染成淡淡的紅色,它是火的靈魂,雖沒有火的熾熱、火的赤紅,似乎火的一切都在它身上淡化了,擴大了,變得更加抽象更加朦朧,但也更加具有破壞力。
就在這神秘的白煙緩緩的升到半空後,楊溢財感到有什麼東西似乎被這團煙霧吸引了過來。它不像是龍王神聖的使節,更像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災難。他不禁回頭一看,只見三四百名持刀的武者已經包圍了祭壇,唯一沒被封死的地方卻遙指著大海。他終於明白這才是他的報應,他想求饒,想做一切可以的到寬恕的事情,但軀體卻僵在那裡,不受他的支配了。像他一樣反應的人還有很多,他們大都是忠厚老實的臨安百姓。這些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個個愣在那裡氣也不敢出了。
只聽祭祀的道士沉聲說:“龍王使臣已現,善男信女可以規避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震醒了渾然發愣的人們,人群像決堤的洪水般迅速從讓開的一角傾瀉出來。很快,沙灘上只剩下道士和三四百名武士,而海面上卻已經憑空的鑽出兩艘船來。三千石糧食只花了一個多時辰就填滿了艙底,大船像一口氣吃成的胖子,深深的陷在了水裡
………【第五章 初試鋒芒 1】………
張繼天智奪糧草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怒蛟幫幫主霍世英的耳朵裡,憑他多年的征戰經驗,以及對戰爭的敏銳嗅覺,他知道大戰就要開始了。雖然自己人多勢眾,但對方也是兵精將猛,而且能在短短的兩三個月裡,從自己的眼皮底下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這幫人確實不簡單。不過這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是壞訊息,他感到十分欣慰,十年了終於有一個像樣的對手可以再次一決高下了。
英雄最怕寂寞,只要能臨風高歌,仗劍笑天下,那麼即便是馬革裹屍,身首異處也不會皺下眉頭。寂寞比死可怕的多,寂寞是一條毒蛇,咬住你就不會鬆口,但它又不急於吞嚥,只是一點點的蠶食英雄們豪邁激盪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