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姜唇角的笑垮了下來。
她想罵人,md,他還不如直接說難看。
應該把委婉和教養這四個字豪邁地拍在他臉上。
她心理活動極其複雜的戴上了口罩。
***
山腰上相遇一共扯了沒幾句。
而後陸時寒上,聞姜下,互不干涉。
聞姜下了半天才下到學院入口。
百無聊賴,她關了手機就近尋了家賓館簡單吃了頓藏餐,而後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長。
聞姜直接錯過了看色達的夜景。
錯過了那種站在壇城頂上,抬頭是遙不可及的璀璨星空,垂首是流光穿梭的無垠燈海的景象。
等第二日她醒來,已經正午。
揹包聞姜簡單一整理,收到最後在猶豫那張寫了程放電話號碼的紙條是扔還是不扔。
離開賓館結賬前,聞姜坐在鋪位上嘗試著撥了下程放寫下的那個號碼。
程放接起來就試探著問:“聞蘅?”
聞姜微微輕嘆:“弟弟,不確定的號碼接起來不要叫名字,叫錯會很尷尬。”
程放坦然:“我直覺準。”
聞姜也沒忍心再去打擊他:“啟程了沒?”
程放剛上車,準備和老王還有陸時寒去附近圍觀天葬那個特殊而神聖的儀式。
他透過車內的後視鏡掃一眼翻相機的陸時寒,說:“沒有。下午去觀天葬,你去嗎?”
聞姜沒置可否:“你的意思還是你全車人的意思?”
程放弱弱地:“我的。”
“那算了,我怕我上車後被人扔下去。”聞姜琢磨也是這小子一時腦熱。
程放即刻解釋:“不會,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哪樣的人?”聞姜略顯執著。
老王和陸時寒都在車上,程放一時詞彙枯竭:“好人。”
聞姜笑:“我近視,分不清。”
程放撓頭。
他想起昨夜在住處,他問陸時寒:“寒哥,你覺得聞蘅這人怎麼樣?”
程放做好了陸時寒不予評價的心理準備,可陸時寒說:“勁足,也作,較真,不壞。”
程放此刻只好無聲地笑笑,再確定一遍:“真不去?”
聞姜道:“你先去,我過會兒抓個鬮,抓到去再去。”
程放:“……”
聞姜又跟他開玩笑。
***
事先諮詢過天葬儀式多在午後兩三點進行,程放、陸時寒和老王啟程不算早,算準時間才出發。
通往天葬臺的那段路兩側的山坡都是積雪,薄薄的攤在黃土地上,量不多,勝在均勻。
遠觀天地之大,只有雪的白同天的藍兩種顏色。
肅穆的,原始的,純淨的。
快到天葬臺的時候,遠遠地便能見到五色的經幡,巨石;再近一點能看到一些像黑點一樣的人群以及那些體型龐大已然就位的禿鷲。
這裡的天葬通俗些來說,就是讓禿鷲啃食經過天葬師分割的往生的人的遺體。
***
老王見過天葬,不再好奇在車上等。
陸時寒同程放下車。
禿鷲和觀儀式的人群被一道鐵絲網隔開。
這些禿鷲的體積很大,雙翅展開能有數米長。
陸時寒邁步往觀禮的臺階走,微側身,突然見到一個扣著衝鋒衣的帽子,戴著大口罩的女人站在臺階上,正看得全神貫注。
那件衝鋒衣他看過已經認的,他更認的的是她那雙隨時都能向外迸射火花的眼眸。
程放也看到了:“寒哥,聞蘅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