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陳玄廬將眼鏡扔到一旁的軟墊上:“我為什麼想揍你?早晨讓你過來,你說早晨有事中午來,中午又告訴我走不開下午來。這會兒有空了?我特麼一把年紀見你還要等你翻牌子?”
陸時寒討饒:“您別涮我了,趕明兒我砸鍋賣鐵借錢在對面租一房子,住您旁邊,保準讓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陳玄廬又想敲他:“留著這嘴去泡個姑娘回來,少跟我貧。那天你發過來的《灰色國度》那短片我看過了。”
陸時寒問:“您覺得那質量能上線嗎?”
陳玄廬嘆口氣:“你和你那出鏡的朋友拍的這東西吃力不討好。不用我說,你也明白。質量沒問題,但是片子釋出出去,會有很多問題。”
陸時寒:“考慮過後果,《灰色國度》的立意就是提一提環境保護,沒有別的意思。”
陳玄廬搖頭:“再想想吧。霧霾這事兒不是一兩天了,那堆資料和分析隨著片子上線扔出去,爭議難免。”
陸時寒心知肚明:“發給您看的那一版已經對一些敏感問題做過刪減,但是不提有些行業的潛/規/則和和環保執法的漏洞,行業的最佳化轉型,城市不合理的發展模式等等,只說保護環境,空氣汙染霧霾有害,每個人都知道,是在做重複無用的事情。”
陳玄廬知道他一向認死理,蹙眉有些無奈:“你也一把年紀了,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人的事兒,怎麼就一直不知道規避。你那朋友,做主播那小子也是,飯碗不想要了,啊?!”
陸時寒端起茶杯舉給陳玄廬:“消消火,我們一把年紀的話,您的年紀兩把夠抓嗎?這片子已經壓了幾個月了,已經聯絡好新聞網站truth,準備等它週年慶上線。”
陳玄廬接過茶杯:“等你們哪天被人封殺了,我再落井下石。不說這個,找你來不光為了那片子。西塘畢業回來了,我想找人帶帶她多接觸片場。你師哥衛厲籌拍一部長篇大製作古裝劇,他技術過硬,比跟部電影能多學點兒,能帶西塘掛個副導演職務歷練下。”
陳玄廬話到了後面,說得有些遲疑。
陸時寒即刻便懂了:“他提了條件?”
陳玄廬嗯了聲:“他拍春秋戰國時期的片子,需要人對一眾演員進行禮儀指導。那個時期,行周禮,需要熟悉周禮的人。”
陳玄廬既是導演,也是國內唯二的能用的禮儀指導老師。圈內古裝片對這方面有需求,但成氣候的能用的名家不多,人手急缺。
陳玄廬沒把話說全,等著陸時寒自己跳坑。
陸時寒見老爺子專注地看著他,只得接話:“您答應了?”
陳玄廬應聲:“為了西塘只好出山,你知道我就這一個女兒。時間不長,我出面兩三天,剩下的他們自己搞。但我缺人手,之前拍《春秋》,我帶過你們幾個人串過周禮,其他人毛手毛腳不踏實,我只對你放心。”
陸時寒又給他添茶。
陳玄廬見他不痛快應承,端起茶杯用杯底敲了敲茶几面:“自覺點兒。”
陸時寒:“我這不自覺地給您倒茶添水嗎?”
陳玄廬嗤了聲:“別裝,把你借我用兩天。其他事兒都給我推了,我知道你新專案啟動還早。”
陸時寒唇一動,陳玄廬立馬喝止:“有意見也給我忍著,等我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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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寒拒絕陳玄廬的晚飯邀約,準備離開。
想起適才陳玄廬那副霸道的不講道理的模樣還覺得好笑。
還沒走出陳家家門,許久未見的陳玄廬的獨女,因為生在西塘取名陳西塘的陳西塘抱著一大摞資料書籍進門。
“搭我把手”,陳西塘沒客氣,“我路上就想往下扔幾本減輕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