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後,特務們開啟了手電筒。
一縷燈光照在沈騰的臉上,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著床下的一隻鞋,便提槍走了過去,他摸了一下鞋子,略有餘溫。他一把掀開床板,床下一塊木板顯現出來。沈騰擺了擺手,眾特務便衝著木板一陣瘋狂掃射。
這時,天府東路一間昏暗的小屋裡,燈光搖曳。
戴天明帶著特務們迂迴靠近小屋,他向四周看了看,示意眾特務分散包圍。他一個人跑到屋後,發現一根掩藏在後窗下的小繩,戴天明輕輕拽了拽。屋內,一個小小的鈴鐺響了幾聲。坐在昏黃燈光前的三名地下黨員馬上噤了聲,有人快速吹滅了燈,拔出手槍。
燈滅的同時,破窗聲聲,槍聲大作……
回到保密站,戴天明走進衛生間,用水衝了一下手上的傷口,然後趴在水管子上將自己的頭髮淋溼。他慢慢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鏡子漸漸模糊起來,那名死在刑訊室的地下黨員恐怖的眼睛、天府東路三名黨員中槍倒下的情形突然呈現在鏡中……
一陣小解聲音過後,衛生間裡間傳來電訊組長馮嚴順和行動組長沈騰的對話。
“我說沈組長,以後你們幹完活兒能不回站裡嗎?渾身都是血,看著��沒牛�頤塹繆蹲橛志�<右拱啵�鴕蛔布�馨訝訟鷗靄腖饋!�
“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得怪那些殺不完拿不淨的共黨。”
“你小子殺了那麼多人,小心遭報應。”
“你們這些搞電臺的哪知道我們這些使槍人的樂趣。不瞞你說,我要是半個月見不著血,我這渾身都不自在。”
一名特務匆忙跑進衛生間裡間,向馮嚴順報告:“馮組長,那部電臺又出來活動了,大概的活動範圍已經確定。”
“準備測向臺,馬上出發。”馮嚴順立即命令。
馮嚴順和沈騰走出衛生間,戴天明趕緊埋頭洗臉。沈騰轉過身,瞥了一眼戴天明手上的傷口:“怎麼,受傷了?”
“沒事兒。”戴天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戴天明看到沈騰已走遠,慢慢靠近視窗,發現樓下一輛電臺測向車開出了保密站大門。
電臺測向車沒有開車燈。馮嚴順帶著耳機,一邊仔細辨聽著時強時弱的電波,一邊用手指揮汽車行進方向。
戴天明從保密站追了出來,遠遠尾隨在電臺側向車後面。
電臺測向車在燕巢酒店大門口停了下來。這時,尚九城也來到了燕巢酒店門口。
尚九城聽完馮嚴順的彙報,興奮地問道:“你確定嗎?”
馮嚴順肯定地點點頭:“確定,共黨的電臺一定就在這座賓館裡。”
尚九城命令道:“派人守住門口,你帶人跟我進去!”
兩名特務把守在門口,尚九城帶著馮嚴順和一名特務進入了燕巢酒店。
看著這一切,戴天明背靠在一棵大樹後面,雙眉緊鎖。
尚九城和一名持槍的特務守在樓梯口。馮嚴順拿著一個住宿登記單和一串鑰匙悄悄跑過來,興奮地說:“站長,一樓沒人住,二樓住宿的人也不多,總共四個:一個軍官,一個記者,一對夫妻。鑰匙都在這兒。”
尚九城沉思片刻,十分堅定地說:“記者那間!”
顧小磊渾然不覺,正在緊張地收報,滴答滴答的聲音響個不停。
房間門把手在輕輕轉動,門慢慢開了。尚九城、馮嚴順等三人悄悄走進屋內。
戴天明實在想不出好的辦法來警示顧小磊,只好冒著被暴露的危險對天鳴槍示警。顧小磊聽到外面的槍聲,覺得情況有些異常,迅速轉身拔槍,卻發現尚九城的槍口正瞄準了自己。
三聲槍響,顧小磊順著衣櫃滑坐在地,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