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蟹黃小籠包,並不喜歡親手去剝。那麼,晚上起夜的時候,你是否像寶二爺那樣有一件專用的貂頦滿襟暖襖?
《紅樓夢》裡,我喜歡通達知命的劉姥姥也不討厭賈珍賈璉輩的鬥雞走馬,都是因為他們不失本色的原故。賈政的作風卻讓人氣悶。他從小知道父親的官位是要給哥哥賈赦來承襲的,沒辦法只好辛苦讀書,想從科甲圖個出身,誰天不從人願,連第一百三十名也沒中過——不如他孫子賈蘭。好在父親臨終時上了遺本,皇上恩賜政老爺帶職學習,這才算有了個端架子的職位。好好的一個紈絝子弟,硬是弄成了上不挨天下不著地的邊緣人,比清寒出身的文士吧,他又古板沒歷練,不通吏治的法門;比公侯世族吧,他又沒那份從容瀟灑、顧盼自如。所以天天苦惱著,沒過過一日的幸福生活。他的哥哥賈赦雖也時常犯昏憒,想娶他娘一時也離不開的丫頭為妾什麼的,畢竟也還有頭腦清楚的時候。
賈府中秋設宴,擊鼓傳花到賈環手裡,賈環有意賣弄,便寫了一首詩呈給賈政。賈政看詩中帶不愛讀書之意,馬上把他連哥哥寶玉一起譏諷了一番。從沒人告訴政老爺好孩子是誇出來的,所以哥倆兒的童年一直陰影重重。這時賈赦的言辭卻有些見識:“這詩,據我看來,甚是有氣骨。想來咱們這樣人家,原不必寒酸,定要‘雪窗螢火’,只要讀些書,比人略明白些,可以做官時,就跑不了一個官兒的。何必多費了工夫,反弄出書呆子來。所以我愛他這詩,竟不失咱們這侯門的氣概。”賈赦這話,倒也有些萬水千山只等閒的侯門氣概。
天底下熙熙攘攘的人流裡,看透了的,為自己的富貴或清閒快樂;勘不破的,為將來的危機或困窘苦惱。
讓我們送賈政一個“卡”字,取上下不得之意。 。 想看書來
讓林妹妹邂逅段譽
紅學也算曆史悠久了,當年《紅樓夢》一出,大家傾倒,許多後世學人就又多了一隻吃飯的青花瓷碗。上世紀末,又頗聽得“金學”一詞,原來,不知幾何時,金庸先生也開宗立派,自成一家了。
既稱“學”,總有學術問題去浪費方家們的頭腦筆墨,咱們才疏學淺,對此不敢發言。但是書讀熟了之後,每個人的性情面目宛在眼前,忍不住就“關公戰秦瓊”般地胡亂編排一番,也算一種另類的人物分析吧。
林黛玉天生至情,又美得明澈性感,還是別隻在大觀園裡春感秋悲了吧,金庸筆下有的是男兒風骨,不妨讓他們遭遇一番試試。
陳家洛與林妹妹大概算得上同時代的人,他本人出自名門世家,學歷又高,兩人溝通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陳先生既然面目英俊,風流蘊藉,想必也是能賞析得了黛玉之美的。且他在心底裡,也不欣賞霍青桐的堅強和獨立,而喜歡喀絲麗的嬌柔依賴,這一點林妹妹也算投了他的緣。但是把黛玉託付給他,總讓人有點放心不下,這個人有一點點的拘泥,又有一點點的自私,你說他會不會為了另一個光明磊落的目的,把林妹妹也賣了呢?可憐香香公主,只是有死後落了陳少舵主一篇祭文: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終,明月缺。鬱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滅,一縷香魂無斷絕!是耶非耶?化為胡蝶!我所以還記得,是因為這文字實在不錯,但是多好的文字也沒有生命珍貴吧?寶玉祭晴雯時,一篇芙蓉誄一千多字,不也方涕淚交流地頌讀完畢,一轉身又與林妹妹討論起這文字的高下來了。
陳家洛不行,讓我們換個心地純厚的。郭靖吧,郭大俠一向誠實質樸,沒有那麼多的花花心腸。但是有一點讓人懷疑:他能自發地看到黛玉的美麗嗎?人說焦大不愛林妹妹,郭靖的妻子,本來也應該是個濃眉大眼的異族女兒的。面對華箏,他一向只在混沌中,如果這時候他不離開草原,兩人的婚事本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但此時,因緣濟會,黃蓉以一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