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嗎?你怎麼一張都沒發出去呀?說話啊!為什麼呀?”
戴天明抬起頭,四下打量著房間。
屋內到處貼滿了雙“喜”字和窗花,五顏六色的彩紙條掛滿了房間。
“這是幹什麼?”戴天明面無表情地發問。
“結婚啊,當然要做出個樣子來嘛!”茶茶笑著說。
戴天明轉過頭,看見秦慕瑤的海報,心裡一陣酸楚,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你也喜歡秦慕瑤啊?我也喜歡她,她的歌兒我都會唱。”茶茶說著,便模仿起來:“我有一段情啊!說給誰來聽……”
見戴天明沒有理會,茶茶停止歌唱,繼續說:“她的電影我也看過好幾部呢,她演的什麼姨太太呀、交際花呀,那簡直像極了。對了,她來容城了你知道嗎?現在滿大街的人都議論她呢!你怎麼沒反應?你沒看過她的電影啊?別告訴我你連她的歌都沒聽過。”
活潑的茶茶滔滔不絕,戴天明卻搖起了頭。他將“喜”字和彩條撕下,並將請帖撕了個粉碎。
茶茶看到戴天明異常的舉動,氣憤地說:“你這是幹什麼呀?我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天,你憑什麼給撕了?”
戴天明將撕碎的請帖拋向腦後,拉上房間中間的布簾,倒在床上。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來得莫名其妙,茶茶完全傻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眼淚刷刷地滾落下來。
戴天明扭過頭來,看著布簾後的茶茶剪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茶茶抹著眼淚,蹲下身來開始撿拾地上的碎屑,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弄得跟真結婚似的。我總說結婚是為了計劃,但其實,還有別的原因,因為,我覺得跟你結婚,我指的是假結婚……挺好玩兒的。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茶茶收拾完,爬到自己的床上,矇頭不語。
戴天明自覺有些過分,起身,拉開布簾,對茶茶說:“對不起!”
茶茶掀開被子,撅著嘴,愣愣地走到布簾前,一把拉上了布簾:“我不稀罕。”
戴天明拉開布簾:“還有紅紙嗎?”
茶茶撅著嘴將布簾拉上,不高興地說:“不知道。”
戴天明四處看了看,問茶茶:“剪刀哪兒去了?”
茶茶大喊:“不要和我說話了,我現在煩你!”
戴天明找出剪刀和剩餘的紅紙,展開被自己撕碎的雙“喜”字,照葫蘆畫瓢似的剪了起來。幾剪子下去,雙“喜”字沒剪出來,完好的一張紅紙卻被剪碎了。戴天明搖了搖頭,丟下剪刀,將紅紙撕成四方形,拿起筆墨,寫了一個大雙“喜”字。
床上的茶茶看著布簾後的戴天明,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
戴天明坐在桌前,認真地寫著請帖。
茶茶悄悄起床,靠近布簾。戴天明察覺到了茶茶的影子,便說:“睡不著就起來幫忙。”
茶茶撇了撇嘴,又爬到床上,故意打起鼾聲。
清晨,戴天明從家裡出來,朝保密站走去。幾名報童正在沿街賣報,頭版刊登著秦慕瑤和戴天明的照片,報童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看報看報,容城早報,生死戀人容城邂逅,影星愛情遭遇背叛。”
“看報了,看報了,當紅影星秦慕瑤容城偶遇昔日戀人,苦等六年,等來的卻是戀人結婚的訊息……”
戴天明來到保密站門口,停下腳步,神情茫然。這時,馮嚴順的太太柳依梅走向前搭話:“是戴組長?”
戴天明轉過身:“哦,是馮太太啊!”
柳依梅慘然一笑,一縷愁容爬上眉宇:“人都不在了,還什麼馮太太,站長在嗎?”
戴天明點點頭。柳依梅眼神中充滿了萬種哀憐,低頭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