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肖某不會讓他知道。”
雲火大驚:“公子是想……離開?”
“離開是遲早的事,但要等他醒來後。”
“醒來?”雲火茫然了。
肖傾宇動作輕柔地為床上的方君乾掖好絲被:“等他醒來,親口跟他道別後肖某再離開。”
雲火不解:“公子,為何不趁陛下昏睡時一走了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上次肖傾宇的離開已讓他一夜白髮,”他纖細的手指揉撫著紅衣男子霜白的鬢髮,笑嘆,“如若再不告而別,肖某怕他到時……”心殤若死。
無雙公子輕輕說出自己的打算:“待他甦醒後,肖某推說腿疾復發要去尋找百草神醫,他必不會阻攔肖某離去。”
“陛下絕不會放行的!”腿疾還能用舊病復發推搪過去,可這眼睛又要用什麼藉口?
天下諸侯在觀望,文武官員在揣測,過不了多久,大將李生虎也要率領八方軍趕到——眾目睽睽之下,公子你又該如何瞞天過海?
肖傾宇朝他微笑:“雲火,至今為止除了你,還沒有一人注意到肖某已然失明,今後也不會有人知道。”
淡淡威嚴籠罩著這個目不可視的白衣公子:“肖傾宇即使瞎了,也依然是公子無雙!”
他攥起的拳頭,簡直就像把天下攥在了手中。
“雲火,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從帥帳大門到寰宇帝床榻的距離,大約七尺六寸。
出了帥帳偏右二里之處,是八方城的議事廳,進入議事廳直直往前九尺,便是處理各地奏章的桌案。
無雙公子高坐於堂,身前桌案上筆墨紙硯擺放得整齊規律。
寰宇帝久睡不起,公子無雙當仁不讓地接手了寰宇帝留下的所有政務。眼下,他是整個大傾的支柱!
“公子,這是聊盟傳來的最新密報。”侍衛呈上密函,早有身旁雲火接過。
無雙公子抬起桌案上的茶盞,優雅淺啜:“念。”
“是。”雲火壓下心頭不安,“據探子線報,聊盟研製出新型拋石機,射程為一百七十里到二百四十里,投拋物體最重可達三十公斤。”
肖傾宇不由微微動容:“了不起!”
“聊盟國主已下令聊盟絕頂工匠研製投拋機彈藥,由於聊盟對此極為重視,下令全面封鎖,暗探無法再探取有用情報。”
無雙公子沉吟:“如若肖某所料不差,聊盟要研製的必是火藥一類彈藥——傳令下去,要暗探務必密切關注,一有進展馬上呈報。”
“是!”輕車都尉前腳剛走,一傳令兵就來通稟,“公子,李生虎將軍已到,現在就在殿外等候。”
雲火心一沉:該來的總會來……公子,你能瞞多久?
回頭,卻見肖傾宇欣喜一笑,輕輕將手中茶盞擱上桌案,姿勢行雲流水,方位分毫不差,水面甚至一點波紋也無。
只有雲火才知道,這個常人輕而易舉的動作,由白衣公子做來卻要花上百倍的難度!
無雙公子深深環視了一遭,當他清冷如水的目光掠過自己時,所有人都有種錯覺,覺得他特別關注自己,重視自己。
優雅抬手:“既如此,請諸君隨肖某一同出門迎接李將軍。”
說完,率先催動輪椅朝大門而去。
早有云火提前為他開啟大門。
耀眼的金光從門外灑進來。肖傾宇正面沐浴在陽光裡,背面包裹在黑暗中。
彷彿正待踏進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當肖傾宇一步不差從自己身邊經過,連雲火不禁懷疑眼前這個失明的男子其實只是自己的臆想。
否則為何短短几天,他就能完全適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