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藥倒出來,然後遞起她。
她疑惑了一下,眼睛在那幾種藥上檢查著,顏華陽知道她在找什麼,她瞧見了,然後放心了……
伸出手讓他把藥倒給她,顏華陽看見自己的手在顫抖。猶豫了一個下午,他坐在海灘吹了一下午的風,然後就是這個結果。人生,竟會是如此的諷刺,他閉上眼睛,藥落到她手上。
“睡吧。”吃完藥後她說。
鼻尖驀的一酸,昨天晚上之前,他真的堅信,只要對她好,對他們以後的孩子好,她總有一天,會慢慢愛上他的,就算不愛,至少也能拿一顆真心來面對她,可是現在,這個夢終於醒了,他知道,無論再怎麼努力,她也不會再給他機會,謊言和順從,就是她給他的所有。
他們之間,回不去了。夢醒了,沒有一點希望,他以後的路在哪裡,他們兩個以後的路又在哪裡。
人生若只如初見,若知結局如此,不如不見。
他睡不著,吃藥的畫面像刺青一樣烙在他的心頭,她在微笑,她在表情在握著杯子的瞬間變得很輕鬆,他看見自己顫抖的手,藥粒緩慢被遞到她手上,她對他說謝謝,那謝謝兩個字是多麼的刺耳,他覺得自己的那隻手變成一把刀,他在親手謀殺自己的孩子,卻得做出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
他受不了了,他覺得再在這張床上躺一分鐘都是折磨,狼狽的逃到屋外,他在草坪上看見這幢自己居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第一次覺得這房子是一所囚牢,他要逃離……
夜晚的馬路上飛馳過一輛白色的跑車,風聲中似乎能聽見罵聲:有錢人了不起啊,超速飆車,撞死你他媽的……
顏華陽毫不猶豫的把車停在酒吧門口,他想,酒真是一個好東西,喝多了,便什麼都不用想了,所有的煩惱,也會不見了。
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要塞牙,下了車才發現他還穿著睡衣,除了手機之外,什麼也沒帶出來。
“德男,出來陪我一下,記得帶酒……”他打電話。
康德男趕到的時候只看見顏華陽坐在車頭,車子下面就是貫穿宣城的一條江,走過去顏華陽並沒有任何回應,順著顏華陽的視線,康德男只看見滾滾的江水。
“發生了什麼事。”
顏華陽沒有回道,只是問道:“帶酒來了嗎?”
康德男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他,他拿了一瓶酒出來,開啟就朝嘴裡灌了一口,接著又灌了一口,他喝了好幾口之後突然轉過身去摸康德男的荷包,康德男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覺得很不對勁,他能感覺到顏華陽的手顫抖得厲害……
“你在找什麼……”
顏華陽仍然摸個不停。
“華陽,你在找什麼,要不要我幫你……”康德男被顏華陽的詭異舉動弄得不安極了。
“煙呢……”他抬頭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像個迷路的孩子,無辜無措無法。“你他媽的煙呢……”又像個被逼入絕境的人一樣朝他吼。“你把煙藏哪兒了。”
“褲包。”
他欣喜的把手抽出來往下挪,卻只摸到幹扁的一個盒子,他捏了捏,還好有一根,他便滿足的笑了笑,顫抖著把煙抽出來……
“火呢……”叼在他嘴裡的煙也在顫抖。
康德男掏出打火機,卻被他一把奪過去,可是顏華陽渾身都在顫抖,他的手更是抖得厲割,打火機幾次都沒有打燃,最後終於是打燃了,可卻怎麼也挨不著嘴裡的煙,他挫敗極了,把打火機遞給他。
“你來……”他頓了一頓。“幫幫我……”
康德男給他點著,他極高興的塞到嘴裡,狠狠吸了一大口,然後灌了一大口酒。
“發生了什麼事?”康德男小心的開口,心裡已猜到了七八分,這個世界上,能讓顏華陽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