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程明準備關上櫃門,不想蔣白先他一步撩開黑布,完整的雪白孝獅安安靜靜,兩隻眼緊閉。睫毛和短須豐厚柔軟,獅角尖銳,獅眼下一片青藍。
這就是……孝獅?伏城舞過的孝獅。蔣白把手掌放在獅角上,像摸一頭沉睡的猛獸,沒有光滑的額前鏡,只摸到封鏡的白布,繡著黑色奠字。摸著獅子,他聽到獅子替伏城哭,哭很兇。
「師叔。」蔣白摸到奠字上,「你能不能幫我一把,從頭再教我一次。」
第71章 紅獅撞白獅
馬超獅很舊了,但遠沒有張飛獅破損嚴重,蔣白抓住白色的獅須,根根柔韌。
可這麼一個簡單要求卻讓廖程明犯了難。苦思許久,不肯點頭。
「師叔?」伏城急,「師哥以前就會,學起來肯定……」
「你閉嘴。」廖程明擰緊眉毛,「你爸爸走了我封獅,早就不去獅館了。這件事慢慢再談吧,你們洗洗澡,先休息。」
伏城沒辦法了,獅行一向尊敬長輩,師叔讓閉嘴就只能閉嘴。蔣白也不多說,先後洗澡洗漱準備休息。廖程明給他準備好小屋,擺設眼熟,以前伏城給他看過。
時至年底,蚊帳和涼蓆不見,換上厚厚的棉被和熱水壺。蔣白隨手一摸,被子裡是實心的,不像是鵝絨被,倒像是實打實。
這也是一位堅守己固的時代守護人。
「師哥我洗好了,洗得白白的,襪子也洗了,腳也洗了。」伏城頂著白毛巾進來,像個準備破色戒的小和尚,「你摸什麼呢?哦,被子啊。我告訴你,師叔家的被子都是他自己彈棉花,每年彈一次,別看這一床棉花被,比幾床羽絨摞起來還暖和,風吹不透,踢被子都踢不動。」
「怪不得。」蔣白對一切抱有戒心,「摸著不一樣。」
「是不一樣。」伏城把圓寸擦乾,「所以晚上我們一床睡吧,你都親我了,夜裡是不是該盤核桃……」
「咳!」廖程明使勁敲門,「伏城,上大屋來,睡個覺還往一起湊,你多大了?」
伏城戀戀不捨,白洗這麼幹淨了。「那……師哥我走了啊,你……你好好睡。」
「嗯。」蔣白看了看嚴肅威嚴的廖程明,「快睡去吧,給我發微信。」
伏城離開之後,蔣白才真正安靜下來,躺在床上思索,回憶自己以前有沒有睡過這張床。睡不著,又起來開窗通風,一棵大樹剛好夠到視窗,樹枝像要伸進屋裡來。
是槐樹吧?蔣白試圖辨認,應該是,只是這麼大的老槐樹太少見。
回身躺好,思路一直在跑,拽著蔣白橫衝直撞。不知到了幾點,房門好像推開了,一個小圓寸蹲著進來,掀被角,爬進了自己的被窩。
「師哥我來啦。」伏城鑽進來,「往裡點,讓讓,往裡點……外頭冷,我進被窩。」
蔣白用被子裹住他,兩具身體疊在一起,叼著伏城耳尖說:「感冒了怎麼辦?」
「老子從小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不打噴嚏,就這幾步路,還能感冒?」伏城緊著拽紅褲衩,「就是腳底下涼,師哥你拿腳給我捂捂。」
蔣白把笑臉藏了藏,兩隻腳夾住伏城的腳。「襪子呢?」
「洗了啊,洗得白白的,師哥我腳不臭,是襪子髒。」伏城誓要洗白這段黑歷史,「我在大屋睡不習慣。我問師叔,師哥從小抱著我睡,憑什麼長大了不行?師叔說,小時候是小時候,長大另算,還說你和我血氣方剛,萬一睡上頭了怎麼辦?我說不會啊,我都計劃好了,等成年那天和師哥掐著表睡。但提前有黃道吉日也行。」
「你還沒成年,老想這些幹什麼?」蔣白把腿伸直,下半身遠離伏城。
「沒成年就不能想了?」伏城在師哥身上一通亂摸,「師哥你肌肉邦邦硬,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