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就見血。
無奈自己受教育程度不高,體質太好又不懂要領。一陣頭暈眼花,伏城以為自己涼了,睡一覺醒來傷口已經凝上了。
這疤是不是褪不掉啊?伏城摸著紋身。他身上還有三個洞,右耳垂戴耳釘,鎖骨凹下方埋了植入級鈦合金釘座,養好傷口再不用取出來,一輩子戴兩枚閃亮亮。
但扎耳洞和埋鎖骨釘的疼和紋身的疼比起來,還是紋花體字jb更疼。
第2章 鹹水冰棒
淺疤沒有感覺,深疤橫在腕口像一條蚯蚓,醜醜的。伏城用指尖撓了撓,一到潮濕悶熱的三伏天這裡就癢癢。癢起來很像鎖骨釘剛埋進去那一週,有東西在面板下躁動。
「31號,伏城!」
「在呢。」伏城緩緩站了起來,捂著胃走進心理諮詢室。梁醫生是舊相識,一見面挺喜慶地恭喜:「呦,你怎麼又長高了?」
「腿又不聽我的。」伏城坐下。
梁醫生看他捂肚子:「胃又疼了?」
「嗯。」伏城點頭。
「你還是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吧,我不是腸胃科的專科醫生,只能給你開氣滯胃痛。」梁醫生用只有藥房才看得懂的象形文字寫病歷,「手腕最近怎麼樣?」
「也疼。」伏城又點頭。腕疼是扛獅頭留下的傷,幹這一行都傷這個位置,老爸是,邱離也是。
梁醫生多開了幾幅膏藥,談話內容從聊家常逐漸進入正題:「最近,心情怎麼樣啊?」
「挺好的。」伏城坐筆直,腰線比椅背還硬,打不折。
「那就好,有時候人的心情很接受自我調節和暗示。」梁醫生看他,14歲送進來,快成年了,「咱們是老朋友,醫患之間建立了信任關係,我也不和你繞圈圈。最近沒再做傷害自己的事吧?」
伏城搖頭。「沒有,以前衝動,現在就算死也要死在樁上,把我爸的遺願辦成。」
「不要開口閉口死死死,生命可貴,不能浪費。」梁醫生觀察他的情緒波動,「你師叔和我聯絡過,說你非要轉學?」
伏城垂下視線,半分鐘後。「轉了,下午去報到。」
「也好,換新環境可以調整心情,對你有好處。」梁醫生繼續記錄,「心理壓力別太大,有什麼心事可以和我交流,就算不是醫患關係,咱們也可以當朋友一樣聊天。比如聊聊最近你都想什麼呢。」
伏城揉著右手腕,好像想到了什麼,一笑,左嘴角有個小梨渦。「最近挺想找男人的。」
咔,梁醫生正書寫的鋼筆尖一頓,彎分叉了。這臭小子,一點都沒變,氣死的醫生護士能繞診療所10圈。
談完心,伏城吹著口哨去趕公交車,車沒來,他在垃圾桶旁邊抽菸。
煙剛塞進嘴裡,兩條大黃狗叼著肉骨頭路過,可能是嫌他佔了地方,用狗眼和他對視。
伏城漠然一笑,不緊不慢地吐著煙,漂浮的煙霧吹進他眼睛裡,顯得這張臉更冷。「看你爹啊?」
兩條狗把肉骨頭一吐,牙床收緊露出利齒,喉嚨裡嗚嗚。
「嚇唬我?」伏城冷冷地掃它們,叼著煙,下眼瞼內被自己的煙燻得發亮,「有本事別他媽亂動,我叫我師哥過來打你。」
黃狗狂吠,一前一後沖了過來。伏城把煙一扔掉頭撒開大長腿就跑。
終於在下午兩點之前到了家。破防盜門外堆著幾個紙盒子,伏城不會網上購物,但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前陣子總有人給自己寄,一開始他以為是寄錯了,可門牌號就是自家。開啟一看,全是附近的風景照,拍得模模糊糊也不好看。再後來還是照片,拍攝物件變成自己住的這棟樓,伏城就懶得再開包裹。
有病。他把包裹踢開,進屋。好不容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