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伏城當然信,沒有比自己更瞭解師哥的人。
蔣白手下一滑,伏城答得太快讓他疑惑了。「你為什麼信?你又沒見過我發火。」
「我……我理解你啊。」伏城笑了笑,「平時,我要是有一件事轉手忘了,肯定急得什麼都幹不下去,除非想起來。你……你忘了那麼多,著急啊,發發脾氣啊,正常,問題不大。」
又一顆玻璃珠取出來了,蔣白攥著它,和伏城並肩靠床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扇落地大窗。「你為什麼攢這個?」
伏城攥得手心發黏。「我小時候玩具少,註定要在武行裡一輩子,我爸也不給我買那些。能玩兒的就是踢毽子、彈玻璃球、翻花繩。偶爾也跳皮筋。我知道,我其實是一個……挺落伍的人,武行獅行講究的那一套,別人看早就過時了……不能隨便打架,有矛盾可以切磋,切磋還點到為止。紅色大富大貴,辟邪免災,我……」
「你罵人可不落伍。」蔣白說。
伏城被噎了一下。「老子心裡乾淨。師哥你剛才是不是想笑?」
蔣白抿住嘴。「沒有。這顆先給你,我以後再攢。去洗澡吧。」
「哦。」伏城不情不願去浴室,還等著師哥進來給洗澡,結果沒有,氣到故意只擦半乾鑽被窩。
「師哥。」伏城踹踹旁邊,「明天要不要陪我去啊?」
「不陪。」蔣白刷了牙回來,關了燈。
「愛陪不陪。」伏城裹著被子大膽靠近,「師哥,我睡覺了,你摸我腦袋一下。你摸了,興許明天我就不去。」
「不摸。」蔣白拒絕,「新獅尾那麼帥,讓他摸去。」
愛摸不摸,伏城又踹幾腳,搶過被子扭身睡覺。不一會兒他聽身後問。
「舞獅對你就這麼重要?」
伏城閉著眼,懷裡是一團火。「重要,命豁出去都行。我舞獅出身,就算……」他睜開了眼,「就算我只剩半頭獅,七星鼓點敲了就得獅批上樁。」
蔣白側頭看去,只看到一個格外倔強的背影。他確實過時了,有人在他身上按了暫停鍵,讓他心甘情願停下來。
伏城也不知道說點什麼,乾脆睡了。
這一夜睡得好,夢裡師哥沒收了薄荷糖,捧著一個青瓦色的花盆來,說種出來給你。醒來時伏城是臉朝下,趴在床墊上,背後沉沉摞著一個人。
他動了下腿,翻不動,腹下還墊了一隻手。
快被壓死了。伏城再動動,還是不行,師哥的臉就在耳邊可怎麼都不醒。再挪挪肩,好歹爭取出呼吸空間,伏城小心翼翼數師哥的眼睫毛,故意用嘴使勁呼氣,全呼在他帶有弧度的高鼻樑上。
看你丫醒不醒。
人沒反應,伏城繼續呼,幾分鐘後自己快窒息了。
睡這麼沉?腦袋摔壞了果然不一樣,以前師哥睡覺很淺的,誰蹬了被子他都知道。不過睡這麼沉也不是壞事,最起碼……伏城把手往下夠。
報仇的機會來了!老子捏死你。伏城用手抓,嗯,和上次摸差不多,挺沉,挺大。
還不醒?伏城趕緊縮回手,思考要不要啃他鼻子一口。
突然聽到了門鎖聲。
有人開了門,還在客廳說話。
伏城嚇僵,真一動不動,琢磨如何把師哥叫起來。結果師哥雙手撐床從自己身上起來了,臨下床還用被子蓋住了自己腦袋。
裝睡吧?那剛才報仇不就……伏城躲在空氣稀薄的被窩裡,靜等處置。
蔣白套上衣服褲子走出臥室,隨手關門上鎖。「爸,你們不是8號才回來麼?」
「唉,你媽擔心你。」蔣文輝正換拖鞋,「剪綵儀式結束就推掉了後面幾天的活動,怕你在家吃不好。」
肖詠沐在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