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左手邊是我家。」伏城指了指,「鑰匙串裡最大的那一把開防盜門,另外一把開裡面那道。」
鑰匙找出來,防盜門先開了。蔣白摸了一下這道門,紗窗網破了兩大塊,門鎖也不是很新。
再開就是裡面那道。
蔣白停住了。602門口有一條掃把,他果斷拿過來,踩住掃把前端,棍梢猛抬,崩斷了。
一條掃把變成一根長棍。這時蔣白再擰門鎖,裡門開了,客廳出現在眼前。
屋裡好安靜,透出一個舊字,可舊字裡又藏著什麼秘密讓蔣白覺得耳邊吵。傢俱全是木質,木料很普通,方方正正有邊有稜,沒有一把椅子帶圓潤。
蔣白隨手開燈,手指摸到開關時彈了一下,彷彿被電到。
「師哥你沒事吧?」伏城被他們神經兮兮的樣子搞懵了。
蔣白搖搖頭,不是電,是手指不正常的彈動。四周被木質傢俱佔滿,很多擺設明顯不是居家必備,倒是像從什麼地方搬過來的。
比如那兩面三角形的大旗,底座呈放射狀,顯然中間缺了一面。
客廳中央是電風扇和餐桌,快遞紙盒倒是在地板堆積成小山。徐駿隨便拿起一個拆開,嘩啦啦,掉出一沓照片來。
照片裡不再只有風景,而是一個男生。短短的圓寸,穿一件蓋到小腿的黑色長款羽絨服,底下是南獅褲,上身光著,露出滿水通紅的腹部。
「這是你……」徐駿撿起來看,照片右下角有時間,「今年冬天?」
「是我?」伏城拿過來,「還真是我……這是……我出獅回來在樓下買菜呢,誰他媽拍我了?」
徐駿不耽誤時間,依次拆起快遞盒。一聲鏈動,邱離抽出九節鞭,甩出20厘米長,把兩個臥室走了一遍。
青讓從廚房到洗手間,然後搖了搖頭。
蔣白手裡的棍才鬆了些。
徐駿隨身帶著一把瑞士軍刀,拆得飛速,幾十個空盒踢到一旁,照片、照片、全是照片,拼滿半個客廳的地面。有風景照也有人像,把一個高中男生近大半年的生活全部拍了下來。
從最開始穿著羽絨服,變成帽衫,再是短袖。有時在買菜,有時在樓下抽菸發呆,喂喂野貓,叼著冰棒打電話。
校服顏色從靛藍變成朱紅。
還有一張是從陽臺外拍了臥室,男生四腳八叉不修邊幅躺在床上睡覺,窗簾沒有拉上。
風景照由遠及近,從小區外拍進小區,一路拍到門口,大大定格在601上。
伏城一身冷汗,彷彿生吞完100根鹹水冰棒。自己這是……被人盯上了。
「去臥室,拿幾天換洗衣服。」蔣白帶著人朝臥室走,「等等。」
所有人被他一嚇,停了。
「等什麼啊?」邱離從青讓身後露頭,「趕緊拿完趕緊走。」
蔣白把他們留在原地,自己進屋轉了轉,一把拉上窗簾。隨即慢慢蹲下,用棍挑開了垂墜向下的白床單。
木床下只有幾個木編大箱。再起來,他拎著棍到大衣櫃前,把門開啟。
一張人臉。
蔣白指著它問:「這什麼?」
伏城踮腳一看:「那叫大頭佛,是舞獅時的角色,是一個頭罩。」
櫃子裡滿得夠嗆,全是成套成套的南獅服,顏色各異,從丹紅到墨黑。蔣白逐一撥開摸了一遍才回身:「進來吧。」
「師哥,我收拾完衣服咱們就走吧,我去師叔家住。」伏城找了一個大麻布袋,「好在我衣服不多。」
「你平時就這麼過的?」蔣白終於深呼吸,「那麼多紙盒不拆,等著自己出事是不是!你師哥不是管你麼?人呢!」
伏城被吼得直抬肩,幾把人又吼我,當